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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爺走了麼?”
“嗯,剛剛走的。”
“這還差一個時辰就到了掌燈的時辰,千歲爺才走麼?”
“嗯,小勝子說邊關有急報,千歲爺方才走的。”
“千歲爺走的時候,郡主尚且未曾醒來,壓著了千歲爺的衣袖,千歲爺為了不吵著郡主,便用隨身的匕首直接斷了袖子才起身呢。”
“千歲爺可真是疼愛郡主。”
“那是自然……。”
“只可惜千歲爺那樣的人,卻是太監……。”
斷袖而起麼?
西涼茉忽然覺得手上有什麼東西,她抬手一看,果然在自己的手上看見了一截斷了的繡著華美紋路的深紫色袍角。
漢有哀帝為寵臣董賢割袖而起,以見帝對賢之寵幸。
那麼她呢?
……
西涼茉望著那一截斷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一個人若是依戀上另外一個人的溫柔,長久以往,若是失去了這份依託,恐怕會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
“白蕊、白玉。”西涼茉忽然出聲喚道。
白蕊和白玉兩人一聽,立刻一個人端著水,一個人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衣衫過來了。
白玉撩起簾子,對著西涼茉輕聲笑道:“郡主起來了,要不要用些冰晶糖雪耳蓮子湯,是千歲爺在您睡下後,在小廚房親手做的呢。”
“親手做的?”西涼茉一愣,隨後有些奇怪地道:“他不是一直都陪著我麼?”
白蕊一邊絞著手裡的布巾,一邊道:“千歲爺看小姐太疲倦了,便抱著您進來歇息,又親手為您脫了衣衫、鞋襪,看著您睡了,千歲爺原來是打算回他的寢殿去批閱奏摺的,只是大小姐你不知為何總是睡得不甚安穩,千歲爺便讓人去給你煮點安神湯藥過來,何嬤嬤做了來,千歲爺卻覺得藥味太大,味道也有些苦了,便讓人去做安神甜湯備著您醒來,好用點,但是廚子做來了,千歲爺聞著味,覺得有點不好,便親自去了廚房做了甜湯。”
白玉瞅著西涼茉,也笑道:“是啊,誰也沒有想到爺會煮甜湯呢。”
當初看見百里青下廚,她們都驚得下巴都掉了,百里青那穿珠戴玉的修長手指,怎麼看也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貴人。
哪裡知道他下廚的時候,動作之利落優美讓人看得歎為觀止。
只怕首席御廚都未必有千歲爺的手藝好呢。
“千歲爺雖然出身高貴,卻不也是從司禮監的黃門做到陛下身邊的人,所以咱們這些伺候的人有一絲一毫的不妥,千歲爺都是知道的,如今司禮監所有伺候人的規矩都是千歲爺定下。”何嬤嬤端著甜湯進來,一邊準備伺候西涼茉用甜湯,一邊淡淡地道。
西涼茉接過白玉碗,感受著雪耳入口即化,湯水甜潤,而且另外有一股子奇異的清涼香氣,融在雪耳湯水裡味道之妙,讓人口舌生津。
她一邊吃著甜湯,一邊默默地道,是了,若是百里青如他所說的一般,當年是被家人陷害,進了宮,確實也是從地位低賤的尋常小太監出身的,只是一直以來他升遷太快,所以大概所有人都以為他的運氣極好,一路靠著阿諛諂媚、以色侍主之類的小人之技,乃是媚主奸佞之臣。
只是這媚主之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這些伺候人的廚藝也是當初他下了很大功夫才磨練出來的技藝,只有比所有人的做得好,敏銳地體察主子的一怒一笑,要恰到好處地體現自己的機敏與憨傻,一舉一動都能妥帖熨慰在主子的心上,方能讓主子離不開自己。
這其中多少苦楚,多少艱難,恐怕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看著西涼茉的神色,何嬤嬤意味深長地嘆息了一聲:“小姐一向是個聰明人,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