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明白,這是背叛。
大公子絕容不下的背叛。
從一開始設局,到現在的身份,就算她有心只做大公子的姨娘,也已經脫不開身了。
那些人如何會放過她。
又如何會放過她的家人。
貼身丫頭小蘭小跑著進來,臉上還有著紅暈,“主子,大公子來了。”
怎的這時候過來了?大公子從來不曾這麼晚過來。
來不及細想,段氏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頭髮,輕拍了幾下臉頰,讓臉色好看了幾分,再照了照銅鏡,滿意的起身相櫻
簾子早已高高打起,祁佑抬步進來,被撲鼻而來的香氣衝得頓了頓腳步。
“妾給大公子請安。”屈膝行了禮,段氏便軟了腰肢上前,“您怎的這時候過來了?也不先讓人過來說上一聲,我這副模樣豈不是汙了您的眼。”
祁佑在竹榻上坐下,上下掃了一身素淡,脂粉不施的段氏一眼,微不可見的點頭,“挺好。”
難得從大公子這裡聽到一句稱讚,段氏高興的無可不可,把帕子都絞成了麻花。
要是放在平常,祁佑並不在意,可現在看她這樣表現得高興的樣子只覺厭惡。
示意小蘭去鋪床,自己親手去沏了茶,段氏小意的搬了小杌在他腳邊坐下,試探的把祁佑的腳放到自己身上,一下一下的按著。
祁佑也不拒絕,身子往後一躺,閉上眼享受她的按捏。
心中卻在想,如初可還在等他。
那頭,春玉輕手輕腳的進屋,看到自家小姐還沒睡後不由得暗暗咬了咬牙,姑爺太過份了,明明是他說過讓小姐等他,卻又去了段姨娘那裡。
她還不敢和小姐說,怕小姐傷心。
華如初一抬眼就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下念頭閃過,放下手裡的帳本定定的看著她。
“有話就說。”
春玉連連搖頭,旋即又點頭,“小姐,婢子只是想提醒您,晚上別看太久的帳本,眼睛壞了是多少銀子都買不回來的。”
“就是要說這個?”
“是。”
“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跟我這麼多年,我還不知道你的一些小習慣?要想別人看不出來,就別絞帕子,你自己低頭看看都成什麼樣了。”
春玉下意識的回頭,果然看到帕子已經皺得跟個抹布似的了,想都沒想的便藏到身後,旋即又反應過來,她這不就等於此地無銀嗎?
華如初看得失笑,把帳長收進床頭的櫃子裡,邊漫不經心的道:“姑爺去了別人院裡?”
春玉咬住唇,生怕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可又不敢否認欺騙小姐,只是低著頭。
看到她這無異於承認的態度,華如初心下說不出是什麼個滋味。
沉默了一會,道:“關門落鎖吧。”
“…是。”春玉上前把帷幔放下,把蠟燭吹滅了三支,只剩離床的那支還燃著,又剪了一截燭芯,這才悄無聲息的開門離開。
外屋,夏言坐在那裡等著,平日裡只要姑爺在,外屋是不留人的,小姐說過,既然她們不會成為姑爺的人,這些便要避著些。
但只有小姐一人時,這裡從不離人。
看到她進來,夏言連忙起身低聲問,“小姐睡了?”
“躺下了,我還沒說小姐就猜到姑爺是去了別人那裡。”春玉臉上難掩黯然,姑爺對小姐那麼好,她以為小姐會幸福的,可現在看來,是她們太想當然了。
姑爺不再納人進府就已經是萬幸,又怎會連那三房妾室屋裡都不去了?
“你先守著,我去讓她們把院門落了鎖。”
夏言沒什麼勁的點頭應下,春玉知道她在想什麼,除了一聲嘆息,她連安慰的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