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行了禮,“奴婢給夫人請安。”
華如初微微點頭頜首,“免禮,多大了?”
“奴婢十七了。”
“可有相中的人?”
阿鳳臉色白了白,小姐的意思她隱約知道些。心裡也一直竊喜自己有朝一日能過上好日子,不用再做侍候人的活,要是肚子爭氣能有個一兒半女傍身,她這輩子也就夠了。
可是她更清楚。以後這一切的美好都要先過了現在的聞夫人,以前的大少夫人這關,不然就算小姐有那心思,也必會聽從聞夫人的話。
就是魏府那邊。聞夫人也是說得上話的。
想通這些,阿鳳指甲用力掐進掌心。低眉順眼的道:“奴婢沒有許人,也沒有相中的人。”
華如初揚眉,看向自己不爭氣的小姑子,阿鳳顯然是已經知道祁珍的打算的,是祁珍說的還是她那便宜婆婆在祁珍出嫁之前就已經說明了的?
丫頭陪嫁在這裡是常態,抬舉丫頭做姨娘幾乎可以說各府都有,阿佑不都曾經有一個嗎?
祁珍不知道嫂嫂是什麼意思,茫然的看著她,難道嫂嫂是不喜歡阿鳳嗎?
“我手底下有個管事正值許親之年,不說多富貴,日子卻是過得的,阿鳳可有意?”
阿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敢拒絕,卻也不願意應下,只急得眼睛都紅了,大府公子的妾室和管事娘子相比,是個人都知道要怎麼選。
祁珍緊閉著嘴不發一言,認定嫂嫂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喝了口茶,華如初旋著杯蓋也不放下,屋子裡安靜的只剩杯蓋和杯沿相撞時的清脆聲。
阿鳳身子都開始發抖了。
好像過了許久之後,才聽到聞夫人開口,“起來吧,不過是許親罷了,怎就怕成這樣。”
忍著膝蓋疼痛站起來,儘量穩妥的走到小姐身後再不敢抬眼,也不敢再有其他心思。
“你家小姐是個什麼性子你最清楚,她性子寬和,不是個容不下人的,但是如果到時你不但成不了她的助力反倒成了她的阻力,可別怪我不客氣。”
從剛才的驚懼到現在的驚喜,情緒的大起大落讓阿鳳頭都有些發暈,可聞夫人的這句話讓她牢牢保持著清醒,不顧膝蓋疼痛又從祁珍身後走出來對著兩人跪了下去,一直掛心的事終於得了一句明話,她如何能不喜。
“奴婢絕不敢起其他心思,就算,就算真有那一日,小姐也依舊是奴婢的主子。”
“你心裡真能這般想才好,在那魏府也未必就容得下一個踩著舊主子往上爬的人,再者說…你的小姐不好,你也好不了,你們就是一條蠅上的螞蚱,祁珍可以再抬舉另一個老實的來幫襯她,你卻只有靠著祁珍才能脫了奴籍,認清楚這點了你以後的日子才能好過。”
“是,奴婢定牢牢記在心裡,萬不敢對小姐有半點怠慢不敬。”
“起來吧,秋謹,你去庫房挑一套頭面賞她。”
“是。”
“謝夫人賞。”
祁珍一直不錯眼的看著嫂嫂馭下,給一棒子再給個甜棗,將人嚇夠了又給人好處,既鎮住了阿鳳某些不該起的心思,又大方的賞她頭面讓她心存感激,她得學著用。
目送兩人去了東邊跨院,秋謹扶著小姐往屋裡走,邊輕聲道:“您現在正是最易乏的時候,珍小姐的事又不急於這一時,何必這時候費這神?”
華如初確實是覺得有些憊懶,心知這是生理反應,也就放任了,“在心裡才滋生出想法的時候將之抑制時才是最有用的,以後當阿鳳每每心裡再有什麼想法時必會想起今日我說的話,有些念頭也就散了,要是今日不來上這麼一招,以後一個個念頭累積起來再想做什麼效果就沒有現在這麼好了。”
跨過門檻,華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