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毛巾擦汗,一邊笑道:“走完這麼一通,確實鬆快多了,就是腿痠。”
“每天,或者隔天這麼走走,過上半個月,腿就不酸了。”
允祥好奇地問:“皇兄怎麼想起來溜狗?”
“朕哪會想到這個?還不是這個促狹鬼?她說朕整天悶在養心殿批摺子,四體不勤,經脈不通,難怪睡不好覺。又說朕睡得太少,精力不濟,事倍功半。說朕身為一國之君,總理萬機,萬一在摺子上寫錯幾個字,批錯一段話,弄不好就是幾條人命,一城人的生計。為了天下安寧太平起見,朕得睡好覺。為了睡好覺,就得時不時出來走走,換換腦筋。她說磨刀不誤砍柴功。要朕繞著御花園走三圈,又怕朕走得太慢耽誤工夫,說這些狗兒反正也是要溜的,不如一舉兩得。”
允祥偏過頭,無聲悄笑。
“你笑什麼?她說的也有理。這麼走了兩天,睡覺確實好些了。十三弟,明兒開始,你陪朕一塊兒走。一邊走一邊還可商議點政事。”
允祥忙說:“皇兄說的是。只是臣弟巴巴地進宮來走路,怪麻煩的。若讓皇兄等臣弟,也耽誤皇兄的功夫。不如,皇兄在御花園走,臣弟就在自家花園裡走走,也就是了。”
胤禛重重地哼了一聲:“猴精!”
皇帝改善睡眠的妙法不僅僅是走路,還有跑到西暖閣睡到楚言床上。還算守規矩,沒有越雷池的舉動,楚言也由他去。
也不知是不是睡眠好了,事半功倍,摺子批得快了,用不著多開夜車。晚膳後,皇帝帶了一小摞摺子到西暖閣。楚言準備睡覺,皇帝也差不多批完了,收拾洗漱,鑽進她邊上的被窩。
“天涼,十四弟咳嗽的毛病又犯了。要不,你明兒去看看他?”
楚言扭頭看向他,正好他也正看著她,眼睛黑幽幽,溫和,還帶了點別的。
“好的。”
在院子裡,就聽見有人扯著嗓子在罵人。神氣活現,只可惜偶爾的咳喘減弱了威武。
“十四爺,皇上那邊有人來看你。”
“打出去!老子沒工夫理他。什麼皇上,天王老子來,老子也不稀罕。”允禵頭也不抬,專心棋局:“你,老老實實給我下棋,別想別的。再輸,看我不抽死你。”
“十四爺忙得沒功夫啊?那我走了。”女子的聲音淡淡的,輕柔中帶著幾分笑意。
允禵一震,猛地抬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楚言?”
拿袖子使勁擦了擦眼睛再看,她還在眼前,允禵又驚又喜又疑:“楚言,你,你——”
“是我。我還活著。”楚言走近幾步,伸出手。
允禵一把抓住,感覺到那份溫熱,眼中泛起淚花:“你還活著。你還活著!老天保佑!”
侍衛和宮人都退了出去,留下他二人安靜說話。
楚言少不得又把死裡逃生出走印度那番話再說一遍。允禵不勝唏噓,恨了一回靖夷等人欺瞞,再一想後來情形,又覺得這個結果更好一些。至少,她不必在京城受這幾年的辛苦,沒有捲進那些是是非非。
提起當年率大軍征討西北,允禵眼睛發亮,幾次說到緊急有趣之處,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楚言似乎又看見早年那個愛學說書的十四阿哥。
說到康熙駕崩,趕回奔喪,允禵悲傷憤恨。
說到太后病重,如今的皇帝非不許他前去探視,允禵睚眥欲裂,捶胸頓足:“沒能見皇阿瑪最後一面,是我的命,是天意。可近在咫尺,卻沒能見上額娘最後一面,是人禍,是胤禛那個混帳東西——是他氣死了額娘!”
楚言拍著他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慰。
允禵把頭埋在她膝上,失聲痛哭:“楚言,我什麼都沒有了。皇阿瑪死了。額娘死了。八哥九哥十哥,走的走關的關,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