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截下了。
梅長蘇握著她的手,說:“回房去……”一開口嗓音還有些沙啞,低聲微咳,繼續道,“回房去睡!”
九兒卻直接翻身躺倒,光裸的小腳丫正好放在他腿邊,可憐兮兮的說:“回房自己睡做惡夢。”
梅長蘇現在當然知道了她哪裡是做惡夢,根本是來調皮搗亂。所以他不容拒絕的說:“我送你回房。”
九兒不答應,伸出胳膊抱住床柱,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她聽到梅長蘇輕輕笑了一聲,這一聲笑跟他平時的笑很不一樣,具體怎麼不一樣她說不出來,只是覺得手腳都不可思議的變得軟綿綿。她感到他探底了身子湊到她面前,灼熱的鼻息吹拂到臉上,她的雙頰也奇異的燒起來,心跳如同擂鼓。
她聽到他說:“乖乖聽話,我送你回房。”不等她搖頭,又低聲誘哄:“我陪你一起,就不做噩夢了,好不好?”
她的小腦瓜中擠滿了他低沉蠱惑的嗓音,根本沒有留出餘地讓她思考:眼下就可以一起睡,用不著多此一舉的回她房間。
瞳仁滿滿的只印出他清俊白皙的面容,像是從夜色浸潤的水墨畫中走出的一般,卻沒有絲毫夜的清冷,溫潤好看的不真實。
她傻傻的點頭。傻傻的被他從床上拉起來,拖著手送回房。又傻傻的自己爬上床榻躺好。
九兒看著梅長蘇的手伸過來,落在她的額頭,輕拍了兩下,柔聲道:“好好睡。”
再看時,他的身影已經向門口走去。
這才醒悟過來,猛地坐起身:“你撒謊!”
梅長蘇沒有轉過身,背對著她的聲音裡滿含著笑意。“是你先的,小姑娘。”他說道。
“咚!”一聲,九兒重重砸了一記床板——又不是她想撒謊,也許她今晚就不小心做惡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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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甄平傳來謝府大小姐謝琦難產,情形兇險的訊息時,九兒正在蘇宅花園——她早已經不生氣了,相反,還很高興。因為一早,童路就送來三株珍稀的幽靈蘭,說宗主前兩天給了他四張臨摹的花卉圖樣,他問遍了花農也沒人認識是什麼花,後來偶然從一個同樣喜歡花草的富商處才尋得這三株幽靈蘭。剩下三種等尋到了再送來。
八師兄之前送她的花燈上所繪的花草,其中一種就是幽靈蘭。九兒立刻猜到是怎麼回事。一下子撲過去,“啵!”一聲,在梅長蘇臉上啄了一口。
正侯在下守回話的童路趕緊低頭,眼睛死死盯著地面,心中無比敬仰——宗主就是宗主,喜歡的姑娘都這麼……與眾不同。
三株幽靈蘭讓九兒忙活了大半天,近正午才換了套乾淨衣服,蹦蹦跳跳的來尋梅長蘇。一進屋,見他正一個人坐在窗前,一卷凌亂書冊掉在腳邊也無人理睬。黎綱守在一旁,一臉焦急卻不敢說一句話。見九兒進來,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
彎腰撿起書冊放在案几上,九兒在他身側坐下,習慣性的抱住他胳膊蹭了蹭,然後抬起頭,閉著眼睛,等梅長蘇幫她將額前蹭亂的頭髮理理順。
看著昂頭閉目湊在面前的尚帶著稚氣的臉頰,梅長蘇終於覺得全身的血液又重新開始流動,四肢一點點回溫,探手將她拱成一團的頭髮整理好。
“蘇哥哥,出什麼事了?” 九兒這才問道。
“謝府的大小姐難產,情形兇險,現在只怕……”黎綱搶著答道。梅長蘇不動聲色的看過來,他才佯裝一副:“呃,宗主,不能說嗎?我不是故意的!宗主,我錯了!”的無辜表情。
九兒卻突然一拍腦門“啊!”了一聲。急急的去翻身側的小布包,還乾脆將裡面所有東西“嘩啦啦——”倒了一地,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撿出兩個墨綠色的小瓷瓶。“上次八師兄交給我兩粒藥丸,說其中一粒是給那個謝府大小姐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