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紀文心拐彎抹角地向他打聽怎樣才能見到周拉多這個人。名片上週拉多的抬頭是“總經理”。
領路的打雜小弟咧嘴笑:“每天想見周經理的人成百上千,哪輪得到你啊!”
他把紀文心扔到一間堆滿雜物的休息室,“等等會有領班過來和你談!”他讓她等一會,然後便匆匆離開了。
紀文心坐在休息室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在心裡把見到周拉多後詢問的措辭翻來覆去想了千萬遍。
等來等去依舊沒見有任何人過來搭理她。不靠譜的打雜小弟滿嘴跑火車,說好的“領班”不見影蹤。
紀文心一開始在這種地方還不敢到處亂走,但等待時間太長,她還是忍不住站起來離開休息室一路找人詢問去了。
打雜小弟帶她來到的休息室挺有些偏僻,一路上都沒什麼人。她憑記憶東拐西拐最後不知怎的又拐到了娛樂會所裝潢得壕氣逼人的包廂走道。
走道光線昏暗,玻璃裝飾泛著幽藍的光暈。
此時的包廂裡已經有了客人,隱隱的光線從包廂門縫底下透出來。只不過包間隔音太好,走廊裡依舊一片寂靜,只有腳踏在冰涼地磚上的迴音。
紀文心按壓住心底的煩躁,耐著性繼續在茫茫□□裡找活的工作人員。
正當她走到半路時她左方的一間包廂門開啟露出一絲縫隙。縫隙中乍洩的暖黃燈光在包間門口的黑色地面照出一長條橘色光影。
接著一隻帶血的手掌出現在包間門角的地面,從門內部沿著門緣慢慢向上攀爬,手指上的血跡在門邊緣拖出一道道血痕。很快地,那隻手的主人似乎又被大力拖拽到了地上,摳著門沿的手指不甘又無力地再次滑落。
紀文心看得有些心驚,直接呆在了原地。
包廂房門開得大了些,足以讓她看清門後人正在遭受怎樣的苦難。
那個人正被一名身材魁梧、身穿黑色套裝的男人踩在腳底。皮鞋重重踩上他剛剛還抓緊門沿的手指,使他發出一聲微弱痛苦的呻|吟。
紀文心小心地看向那名踩人的黑衣人,就見他一臉凶神惡煞,動作不近人情,此時刻板的眼神向她投射過來。
她張嘴又輕又急地呼吸一下,然後看到黑衣人已經向她走來並同時把門又拉開了些。她艱難地抬腳想要快速遠離這些與己無關的是非。
“哎喲你特麼怎麼在這裡啊!!”包廂內傳來一陣紀文心熟悉的聲音。她不自然地扭頭看到裡面竄出一個矮瘦的男人恭敬地撥開黑衣人來到她面前。
是那位上回到錢大哥店裡買藥的老主顧。他急吼吼地高聲開口:“你個新來的怎麼這麼不懂事昂?!來來來過來過來!!”說著就把紀文心拖到燈光照不到的陰影裡。
老主顧突然附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話:“你怎麼自己來了!我和老錢交情再好你也不能這麼亂來啊!也不看看現在裡面什麼情況!”
買x藥的老主顧的聲音在紀文心耳邊變得像一片噪音。
她偏著頭不走心地聽著,眼神越過老主顧和黑衣人,只直勾勾地望著坐在包廂深處的一個人影。
那人衣著瀟灑隨意,襯衫領口的扣子被解開兩顆,不甚明亮的燈光照得他五官立體深刻。他此刻沉靜地靠坐在沙發中,手邊擁著一位風情多姿的女伴,面帶笑意地將目光從地上螻蟻般掙扎的人移向紀文心。
“段遲……”她張大眼情不自禁地把他的名字叫出口,聲音中難抑顫抖。
紀文心掙脫老主顧的拉扯向包廂內走近了些。
淚意不知不覺泛上她的眼眶。
坐在房間深處的那個人,曾在輕柔地對她說過要她嫁給他。
是她前世的未婚夫!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