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撕裂的四肢斷口中黑紅的血水不停湧出,慢慢將四肢軀幹浸泡。
她想高聲驚叫卻發現無論自己怎麼用力都無法發出聲音了。
驚懼在她心臟上纏了又纏,把她一顆心纏緊到無法跳動。
一片寂靜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木板拍打的強音,在她耳邊越來越響:“…………開門!!”
“開開門!!!”
那聲音把紀文心拉回了現實世界。
她感知到已然有些發白的天色,艱難地將眼撐開一條縫。
門外的人不依不饒:“我是派出所的!裡面的人開門!”
紀文心頭腦中血紅蒼白交替轉換,茫然了好一會才無力地滾下床拖著身體開門。
室友報了警。
她渾渾噩噩跟著民警去做了筆錄。
做完筆錄走出派出所大門,她看到外邊白晃晃的日頭,頭腦竟有點發昏。
她剛剛在所裡聽到了些零星的資訊。
城中村暗巷環繞,低矮破落的違章建築隨處可見。可監控類設施的缺乏,為案件偵破帶來重重困難。想要找出真兇只能從琳琳身邊的社會關係開始入手。
紀文心是第一個發現琳琳屍體的人,只不過她在保健品店工作的監控表明了她並沒有嫌疑。
而在此之後,其他室友們、錢大哥、飯館老闆、甚至是琳琳口中的那個男朋友,也都逐一被排除了嫌疑。
紀文心這兩天吃睡不好,嘴裡泛苦。
琳琳的屍體被帶去給法醫鑑定過,死於他殺。那日上午在紀文心出門後不久被人徒手掐死,再用刀割開了喉管。
手法殘忍聽著就叫人心裡發涼。
而她的死狀太過悽慘可怖,至今還時時浮現在紀文心腦中。
時間過得越長,她心中對琳琳的不安便膨脹得越大、愧疚便積累得越深。
琳琳是她重生後第一個對她親密關懷的人,她怎麼能、她怎麼能——!!!
她想到了琳琳死前那個晚上向她撲來對她說過的話裡提到了琳琳男友和男友新歡。
可是他們怎麼也被排除在作案嫌疑之外了?
他們怎麼能就那樣逍遙法外了?!
紀文心再也無法靜坐在店裡,跟錢大哥請了假便徑直奔向了繁華商業區的長風大廈。
她曾在長風大廈與琳琳的男友有過一面之緣。
男友自稱在大廈裡一家投資中心工作,紀文心本來是不信的,可從前兩天在筆錄時得到的資訊來看他好像確實在那裡上班。
她不怕打草驚蛇,她要當面質問。要是能從他工作的地方找到蛛絲馬跡,從而將他繩之以法或是讓他得到制裁,那麼這將再好不過,而她心裡也能稍稍安慰。
……
長風大廈一如之前她所來過時的樣子,遠觀外表規矩沉穩,內裡裝潢簡潔不失氣派。
一樓大堂光明整潔,與琳琳屍體被發現時躺的髒汙黑暗的床底正相反。
紀文心被一樓的刷卡閘機攔住了去路無法上到樓上的“豆豆泥投資中心”——琳琳男朋友據說所在的公司。
她煩躁地向周圍四顧,看到在落地窗對面的前臺處兩個水靈靈的前臺姑娘正在細聲說笑,偶爾還摸兩下手機玩。
紀文心走到前臺邊抓著袖口向她們問道:“我想找一下樓上‘豆豆泥投資中心’的工作人員,我和一個叫阿查的認識!”
兩個前臺齊刷刷抬起腦袋,看了眼紀文心的衣著後目光從驚詫又變為不屑。其中一個開口:“哦——”那姑娘唇上的嫩粉色唇膏閃光透亮,“那個公司呀,這幾天好像放假集體旅遊去啦——”聲音慢悠悠地拖著。
“那能讓我看看你們大廈一樓某天的監控嗎?!我有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