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橋道:“不管你們信不信,這事必須兩邊退一步,否則成了死局。”
楊宗明抬頭看著情緒激動的村民,沒有言語,使勁抽菸。
王橋道:“楊社長,你好好想想,總不能讓村民吃眼前虧。”
楊宗明對村民想要透過堵路獲取搬遷費的心態瞭解得很清楚,知道輕易退縮後會惹到部分村民不滿意,悶了一會,道:“要弄就弄,我反正不想當社會了,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對峙到中午,垃圾車流下的汙水在太陽暴曬下迅速發生異變,蛆蟲就如來自外星異種,從無到有,從有到四處亂爬。
防暴大隊到來後,滿頭大汗的樂彬把劉友樹叫到身邊,道:“你悄悄地到陽和場鎮上安排幾桌午餐,防暴大隊是幫我們的,午飯是跑不掉的。”然後又把王橋叫到身邊:“你再宣傳一次,如果不行,就發出強制進場命令。”
王橋提著喇叭站在比公路略高的邊坡上,道:“各位鄉親,陽和垃圾場是經過國家同意的正規垃圾場,是昌東縣唯一的垃圾場。你們堵了路,垃圾場不能正常經營,這是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為。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依法反映,現在請立刻離開公路,讓垃圾車通行,如果不離開,我們將強制進場。”
喇叭聲響,村民全部聚在公路中間。他們看著不遠處正在集結的防暴警察,緊緊靠在一起。
王橋重新講了一遍,見村民不散開,於是大聲宣佈:“現在強制進場。”
聽到王橋發出“強制進場”命令以後,喬勇跑來跑去指揮環衛車輛。十幾臺垃圾車同時發出轟鳴聲,公路上煙塵迷漫。
防暴隊員分成兩排,提著盾牌,整齊地向人群插入。原本密集的人群被輕易分開,被擠到公路兩側。
自從警察出現以後,光頭楊少兵和身強力壯的男村民就離開公路,再遠處旁觀。堵路的全是老年人、婦女和兒童。他們被防暴隊員擠到公路邊,一邊罵,一邊用力去推盾牌。
盾牌被年輕隊員握著,形成一條防線,將堵路村民攔在公路外面。
一些警察開始佈置警戒線。
防暴大隊的頭頭找到樂彬,道:“隊員排了人牆,你們的人也不要閒著,在警戒線外做思想工作,以免事態擴大。”
樂彬就將此任務交給了王橋。
在王橋指指下,城管委工作人員來到警戒線外,也排成人牆,阻擋村民再次進入公路。老年人、婦女不停地衝撞警戒線,有幾個婦女衝破了監察隊員,隨即被拿著盾牌的防暴警察牢牢擋住。
鎮幹部散佈在最外圍,勸阻相熟村民。
在這個過程中,拉人以及推搡無法避免。幾個站在外圍的婦女拼命地喊:“黑幫打人了、黑幫打人了。”
王橋提著小喇叭站在場外,密切關注著現場的情況。光頭楊少兵怒氣衝衝走到他面前,指著其鼻子道:“你們太過份了,講不通道理就打人。”
王橋用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道:“縣城有十幾萬人,如果因為垃圾在城裡堆積引起瘟疫,誰能負擔,我今天必須當這個惡人。等垃圾車透過後,還要找大家商量如何加強管理。”
楊少兵罵道:“商量個幾巴,我們要搬走,垃圾場這個樣子,一輩子搞不好。”
他伸出的手指幾乎就要要碰到王橋的鼻子,王橋伸手攔開,道:“你把手拿開,有話好好說。”
垃圾場如果搬遷,楊少兵將白拿到幾十萬,因此,他對堵路最為積極,眼見著垃圾車入場,暴跳如雷,道:“你好幾巴惡,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王橋冷冷地看了楊少兵一眼,沒有再理睬他。
楊少兵被王橋兇狠的眼光刺了一眼,居然覺得有些怕。
垃圾車發動起來,一輛接一輛地進入垃圾場。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