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小晰只幽幽地說:“婷婷,人有時候不能只想著自己啊。”
她沒有辦法了,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喬陽。
小魚的獨立,小魚的堅強,小魚那種蓬勃的生命力,應該只有這個男人配得站在她身邊。而喬陽,也只會愛上小魚這樣的女孩子。
將那杯咖啡拿過來,孫婷婷小口地抿著。好苦,可是好香,從來不喝的黑咖啡沒想到也這麼有魅力,她欲罷不能了……
讓她在這裡再坐一會兒吧,以後怕是再也沒有來的必要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小鎮,已是午後,春困的陽光慵懶閒散,街上沒有幾個行人,一對白鴿蹲在某戶人家的晾衣杆上打盹。
窗戶忽地推開,鴿子受驚後撲簌著翅膀逃走,魚小晰抬手擋住一片飛來的羽毛,接著把洗好的床單晾在衣架上。轉身回屋,客廳的牆上掛著爸爸的遺像,微笑的面孔上沒有太多滄桑的痕跡。
魚小晰拖了個木凳坐下,看著照片發呆。
記憶裡的爸爸不是這個樣子,皺紋多寫,黑髮少些。並非照相館修片,因為這張照片是六年前爸爸還在單位時評上先進工作者的照片。
六年了,下崗的爸爸沒有照過像。
媽媽也沒有,自己也沒有。
那幾塊錢的照相費,不高,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看著照片裡的爸爸,笑得神采奕奕。是個好事,以後她的記憶裡的爸爸便總是這個樣子了。
臥室的門開了,消瘦的中年女人抬手揉著額角靠著門框,魚小晰忙跑過去。
“媽,你醒了。”
“哎。”
“吃點東西好不好?你中午就沒吃。”魚小晰扶著媽媽坐到餐桌邊。
沈春華慢慢坐下,仍然有些頭暈,她繼續揉著太陽穴,問:“幾點了?”
魚小晰抬頭看看掛在牆上的老式座鐘說:“快四點半了。”
“晚上一塊兒吃吧……”說完,沈春華嘆了口氣。
“那我給你倒杯水。”說完,魚小晰跑去拿杯子。
沈春華看著跑來跑去的女兒,圓臉,厚嘴唇,淺淡的眉毛,微翹的鼻頭,只有那雙眼睛不像她爸,忍不住又抬手擦了眼角。
魚小晰端著水杯回來看到媽媽的動作,心裡發酸。把水放進媽媽手裡,她坐到旁邊,輕輕說:“媽,別想了,以後有我陪在你身邊。”
握住女兒有別於同齡人的粗糙小手,沈春華搖搖頭:“你還小,媽不要緊。過去就好了。”
“我已經長大了……”
“傻孩子,你大學還沒畢業呢。等你畢了業,找了工作結了婚媽就搬去跟你過日子。”
握緊媽媽的手,魚小晰微抿了唇,眼皮有些澀。
家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熟悉急促的鈴聲讓兩母女倆又開始緊張。魚小晰率先跑過去拿起話筒。
“沈春華在嗎?”
又是討債中的一個,那個遠房的舅舅。
“我是魚小晰,有事找我好了。”魚小晰生硬地回答。
“哦……”電話那邊拖著長音,“還是找你媽吧。”
“找我就行。”魚小晰堅持著。
“你小孩子不懂事,找你媽!”那邊的人開始不耐煩。
“怎麼叫不懂事?不就是要錢嗎?我告訴你,現在沒錢!我爸的賠償金還沒拿到,拿到了我親自給你送到門上,行嗎!?”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
“我就這樣!你聽好了,我爸沒了還有我呢!我們家絕不會賴賬!”
啪!魚小晰結束通話電話,氣得瞪圓了一雙眼睛。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前幾年媽媽生病借了些錢,七七八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