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桌面上。先由銀行對“天然”的所有資產實行清盤,申請法院執行抵債查封的程式。經過法院確認,並透過法律程式,重新確定“天然”的歸屬問題。“天野”以獨家買斷的形式,把整個“天然”廠合理合法地收入自己囊中。銀行可以透過內部規章制度和合法手續,把“天然”的貸款挪移到“天野”身上,順利完成“天野”的收購計劃和“天然”脫殼就主的新身份。
花開花落【四】(5)
在杜縣長的直接干預之下,“天野”的收購步伐變得順暢而又高效起來。原本要頗費周折的清盤、查封、公告以及種種繁瑣手續,立時刪繁就簡地運作開來。前後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讓沈玉花及北山一村人鬧心又要命的“天然”廠,便完完整整地歸屬到了同樣也是鬧心又要錢的木琴及杏花村人頭上了。
在把最後一道手續,也就是銀行貸款轉籤手續辦完的那個晚上,木琴特意在縣政府招待所裡設了一桌宴席,答謝法院、銀行、司法公證等部門的有關人員。縣婦聯胡主任當仁不讓地應邀出席,以婦女娘家掌門人的身份,充當起了主陪。胡、楊二人被迫充當了副陪和三陪的角色。木琴則只能是陪吃、陪喝、陪說,再兼職主人的“四陪”的幹活兒了。
沈玉花也應邀赴宴了。自己辛辛苦苦創辦起來的“天然”廠,就這麼眼巴巴地拱手送給了別人,沈玉花的懷裡早就揣上了廚房裡那套傢什,酸、甜、苦、辣、鹹,應有盡有五味俱全。好在吊掛在自己腦門子上的那柄索命利劍,終於安穩地落進了塵埃,不再繼續忍受諸多地焦苦和磨難,也實在是忍受夠了,她便暗地裡儘量搜刮出這樣那樣的理由,來安慰開脫自己。儘管心裡很不是個滋味兒,神情也略顯落寞些,但她還是儘量打點起精神頭,來應付眼前這個很不一般的場合。
木琴原本也想把杜縣長一齊請了來,既是答謝他在整個收購過程中起到的決定性作用,更能提高宴席的規格和自家的場面。她沒敢貿然獨自跑去邀請杜縣長,而是央求胡書記和楊賢德出面邀請。
胡書記和楊賢德還真就實心實意地去請了。他倆的意思,都帶點兒討巧的意味兒。一來有向杜縣長彙報表功的意思;二來更是趁機狠貼一下縣太爺,捕捉點兒不為外人所知的有關人事調整內幕什麼的。誰知,人沒有請來,倆人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杜縣長用指頭戳點著倆人的腦門兒道,我不是個嘲巴,更不是個瞎子,眼神好著呢,耳朵也不背。你倆不用老在我身上動啥花花心思。想表功炫耀的話,就跟其他常委們顯擺去。該做的,我自會去做。不該做的,你就是見天兒磕頭請安也不行。這個席面,我不能去,由著你們鬧騰就是。要是趕巧兒的話,或許可以過去敬杯酒啥兒的。也僅此而已,別的都不要瞎想胡尋思。
杜縣長不來壓場,反倒更活躍了席間氣氛。有老胡在,就沒有不熱鬧的道理。何況,胡、楊二人又是個官場油角兒。平日裡,他倆就跟法院、銀行的人廝混得透熟,又趕上大半年來強壓在倆人心頭上的重負被徹底卸掉了,自是輕鬆又愉快。因而,這場席面便顯得友好熱烈又積極進取。友好熱烈的是氣氛,積極進取的是酒量。
胡、楊二人也有著終於受夠罪解脫了的想法。表現在酒場上,便是暢懷痛飲,敞懷歡笑。再加上老胡的那張嘴巴,引得帶整個席面**迭起,笑聲不斷。
老胡臉頰緋紅,端著酒杯硬是朝法院和銀行那幫子人嘴裡倒。若要不喝,就甭想夾菜喝茶。她嘴裡還不依不饒地說道,今兒,是婦女坐天下。連婦女同志都大口地喝酒,你們一個個的老爺們兒還想逃得了麼,門兒也沒呢。
法院的人笑著接道,可不敢這樣講哦。你們婦女千萬要留著點兒門縫。不的話,今後天下的男人都絕了種兒沒了影兒,誰還陪你們婦女耍吔。
楊賢德就起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