址的時候,村人都不理解他的眼光。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界,到底有啥好。振富也曾偷偷地勸道,老弟,你也別光想著照書本上的瞎套。那地兒人戶少,人氣差,有個啥事也看護不過來。兒女放那兒,能安心麼。振書只笑不答。隨著三兒子四方在這裡成家立業,振書的秘技漸漸顯露出來。先是四方結婚的當年,就去鎮子西南上建水庫。因了勤快好學,他偷偷掌握了一手蒸炸烹飪的好手藝。隨後,又讓鎮供銷社幹部看中了。水庫剛建完,四方便被招到了供銷社飯店裡幹廚師。婚後幾年,三兒媳金蓮接連給他生下了孫子斌斌和孫女文文。常言道,一兒一女一枝花嘛。四方的小日子紅紅火火地過了起來,在杏花村介面上,是人人仰慕個個伸大拇指的後生榜樣。
此時,四方媳婦金蓮正在鍋屋裡忙著燒火燉肉。灶膛裡的乾柴噼裡啪啦地燃燒著,竄出的火焰映照著金蓮光豔豔的臉龐。勾人的大眼忽閃著,像是在與火苗對話。斌斌和文文圍在她的身前背後,幫著拾柴續火,並不時地狠勁兒吸著鼻子,貪聞著鍋裡冒出的陣陣肉香。這肉香侵在鍋蓋封堵不出而肆意竄逃的蒸氣裡,漫出鍋屋,瀰漫在整個小院裡。蒸氣早已不見蹤跡,而肉香卻經久不肯散去。
四方每個月只有兩天假期,而且都排在月底的幾天裡。這家裡家外的零零碎碎活計,全由金蓮一個人忙裡忙外地打理。她早已習慣了,從不等靠男人回家再動手。四方回到家後,就當上了甩手掌櫃的。他穿戴著乾淨齊整的衣服,倒揹著手,到村裡四處走動,以迎接村人羨慕的眼光和近乎巴結的熱切話語,為老李家和金蓮掙足了顏面。除此以外,其他什麼家務活,金蓮都不讓他幹。
金蓮已經心滿意足了。她滿足於男人一人在外,就好像全家人都是公家人吃公家糧似的,同樣享受著村人對公家人特有的敬意與尊重。唯有欠缺的,是四方回家探親的時日太稀,遠遠不能滿足金蓮年輕體內蘊藏的旺盛精力與渴求。
每到夜深人靜睡不著,或是半夜醒來的時候,她心裡就有說不出的煎熬。有時空落落的,有時又焦躁得緊兒。總有一種隱隱地癢痛如同看不見的毛毛蟲,從內心深處爬出來,緩緩遊走在身子周遭,觸動著身體的每一節神經末梢,遍佈了整個身心。心裡熱熱的,身子也熱熱的。熱到一定程度,便燃起一團經久不息的火焰,燒烤著她,煎熬著她。她感到窒息般地乾渴,像葬身於不見天日的洶洶火海之中,可憐巴巴地渴盼著男人的到來。帶了甘霖,帶了雨露。她要撲進這火海,再緊緊地抱著業已痴迷的心魂跳出這火海,跳出這漫長難熬的夜晚。除了這暫短的煎熬,她是那麼地愜意。對自己男人懷了深深地感激,對兒女懷了萬般的柔情,對日子充滿了更多地期待和眷戀。
一旦男人回來了,她像伺候娃崽兒般地細緻周全。洗涮男人帶來的髒衣服,縫補露了腳趾頭的舊襪子,做頓熱熱的飯菜,端上溫溫的洗腳水。到了夜間,她便什麼也不做。只把自己脫得光光的,溫順地躺進男人臂彎裡,任男人或急促或輕緩地擺佈自己。讓躺著就躺著,讓坐起就坐起,讓趴著也就趴著。惟願男人能把自己時時摟昏了,撮軟了,揉化了。但是,這樣的夜晚,每月也僅僅有那麼一回。一回中,也只有那麼兩次,就是男人回家的當夜和要走的前夜。餘下的時段,要麼白天兒女繞膝村人溜門礙眼,要麼男人的工具萎靡不振癱軟不起。由是這樣也罷了。隨了年歲的增長,本是愈練愈精道的法門,竟漸漸開始要關閉了。
男人回到家裡,慢慢地對**不再上心上急,次數也由初時的兩次減退到一次。有時,就連唯一的一次也是敷衍地應付,缺失了往日的狠勁兒和lang勁兒。她也曾懷疑過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