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便論上世二哥到遼東參戰,傳回了戰亡訊息,之後卻在大金南下時帶頭衝鋒陷陣……二哥的一條命,是他們救的,這份情,她必須記著!
蕭瀝淡淡看了她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敏感,總覺得顧妍對這些人貌似格外寬容……
斛律長極這時就有些解釋不清楚了,他囁嚅了好一會兒,這才道:“我不知該怎麼說,麻煩姑娘與我走一趟建州吧,我阿爸定會給姑娘一個完整的答案。”
他一雙眼明亮。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顧妍忽的不知該怎麼接。
斛律長極的父親,可是昆都倫汗啊……
那是個天生的王者,自二十五歲起便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若說平生唯一一次敗績,便是輸在了蕭瀝的授業恩師袁大將軍手上,隨後鬱鬱而終。
下意識地便往蕭瀝那個方向瞅了眼。
驚覺他還在定定看著畫上的少女,眸光瀲灩,有諸多情緒翻滾,如憶往昔。
心中忽的“咯噔”了一下。
這時候蕭瀝的目光她十分熟悉……方武帝常常就是用這樣的眼神,透過她的眼睛追憶別的。
蕭瀝也識得這個畫中人?
一如在方武帝眼裡。顧妍是這位完顏公主的替身。那麼在他看來,她又算什麼?
這樣的認知,讓顧妍覺得不好受。
蕭瀝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頭來。
那人卻已經別過臉。只留給他一個白玉無瑕的側顏。
他微怔。全不知道自己哪兒又錯了……
斛律長極還在那邊喋喋不休:“姑娘。煩請和我走一趟,我斛律長極以巫神的名義起誓,絕不會傷害姑娘一分一毫!”
“走走走。要走你自己走去!”
門外由遠及近傳來一陣罵咧聲。
顧妍聽得出是外祖父。
既然來撫順,西德王總有自己的事要去做的,那些商號和生意往來,不能沒人去管,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顧著顧妍。
但一聽說這小丫頭要見斛律長極,西德王趕忙就扔下手裡東西就趕過來了。
呸!這群蠻子,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這是想拐了他的小外孫女?
想得美!
斛律長極看見西德王,心中不由哀嚎。
這老頭子不好對付,他知道的……
斛律長極畢竟是女真人,不是很懂大夏的規矩禮儀,卻有耳聞大夏對女子約束極多。他要帶顧妍走,不容易……
西德王將才站定,就欲開罵,一眼瞧見畫裡那個如火般耀眼燦爛的少女,眸子便剎那定住了般,怔了好一會兒。
顧妍只看得見外祖父僵硬的肩膀,和一瞬便弱下來的氣勢。
“這畫……哪來的?”西德王低啞喃喃。
顧妍心生怪異,斛律長極訥訥說:“完顏部落的公主,每到笄年便會有畫師為其拓像,這是一份拓本。”
西德王沉默著。
良久,“哦”了聲,再沒下文。
他緩緩坐到太師椅上,慵懶地倚靠著彈墨軟靠,捋捋蓬亂的鬍鬚,道:“你走吧,阿妍腳傷未愈,不能去建州。”
是不能,而不是不會。
顧妍感到西德王對斛律長極的態度緩和了不少,甚至沒有直接拒絕他的要求,還保留了一分餘地。
斛律長極很為難,看了眼顧妍的左腳,懊惱地扒扒頭上的皂羅巾。
他回身去和自己的隨從說話,都是顧妍聽不懂的女真語,她毫無頭緒。
只看得到其中一個高個漢子與斛律長極說過幾句之後,他沉吟了半晌,最終點點頭。
“那姑娘好好休息,長極改日再來拜訪。”斛律長極拍拍胸脯,帶著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