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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下去。”

她的中有根刺,不去碰就不會痛,卻總有人或惡意地壓下去,或善意地想替她拔去。結果,撕心裂肺,只有自己體會。

她忽然有些茫然,無比疲憊。小時候她受欺負時爸爸說不要試圖向那些人尋求平等,因為真正的平等來自於一個人內心的覺悟,解釋和乞求來的平等只會讓你適應弱者的身份。於是她學會不去尋求憐憫,努力無視嘲諷,直到遇到韓儀。她以為她看到這個人眼中的平等。

說不清楚是哪個時候產生的信任,可能是第一次見面韓儀的仗義相救和向李醫生告狀時表現的從容鎮定,可能是面對自己時韓儀從不躲閃的目光也從不好奇地問詢,可能是每次談話時韓儀的坦然關心與對待別人無異,也可能是和韓儀交換秘密後自然而然的親近……她以為她是例外。

卻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韓儀沒明白阿絮話裡的意思就已經被她的眼淚震住了。

她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子並不脆弱,甚至比很多同齡人堅強得多,無論是病發時痛得倒地不起還是抱著最壞的打算暴露自己的秘密時,她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可是,現在?

敲門聲打破了室內凝滯的時間,韓儀如夢初醒地看向門外——阿絮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開啟了門——彭斌站在門口對她揚了揚手中的終端:“商訓練員有訊息,讓我們立刻去找他。”

阿絮側過身讓路,韓儀經過她時忽然說:“我想我們說的事情並不是同一件,而且我想我從來沒有對你不尊重的想法,或許這有些誤會,不管怎麼樣,請你相信我。我……我明天來找你。”

韓儀心事重重地跟著彭斌走了出去,她十分確定阿絮沒聽到在病房裡的談話,至少是沒聽完的,可是她到底是聽到了什麼才有這樣的反應?彭斌忽然出聲:“前幾天,何兆他們病房裡有個一年級的新生說了些話,可能讓阿絮醫生有些難過。”

韓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彭斌實在分析這件事的可能性,她問:“你聽到了?”

彭斌搖搖頭:“沒聽到多少,但是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天是怎麼回事?”

“阿絮醫生幫何兆檢查的時候被那個一年級說了臉上的疤影響儀容,不願意要阿絮醫生治療,還說了些何兆和醫生的碎嘴。”

他只簡略地告訴了韓儀大概,卻沒提到那一年級的原話:“長得這麼醜就不要來嚇人!臉上長了這麼塊疤,就是沒病也會被嚇出病來了!我說你那被吹得多麼高明的醫術也是假的吧,不然怎麼治不好自己臉上的疤?”“你這麼關照這位同學,他是不是你姘頭?哈哈哈哈哈哈,能看上你的人眼光也是有問題了!就算是倒貼也要個長得好看些的啊!”

那人也是軍部中層長官的子侄,仗著家中大人的威風囂張得很,只因為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加上之前從作戰中被淘汰憋著氣,就拿阿絮來取樂。也幸虧他身邊的醫生是他本家的人,否則不知道要為這些話花多大代價。

當然,最後何兆這群人也沒讓他在病房住的安心,昨天把那人給逼出了病房。

韓儀頓悟,可能是因為那天的事情阿絮心中難過,今天又歪打正著地聽到他們在病房裡的玩笑話,兩廂聯想這才有了這個誤會。怕是正好自己又在其中,她一定是誤會我也這麼想她了。

本來這事阿絮遭遇得多了,向來都是她自己無視過去,只是這次被說的實在難受,又有韓儀牽扯在內,本來她對韓儀就有一種莫名的親近與同伴之情,誤會了韓儀之後心情一下落到谷底,又被韓儀步步緊追來不及梳理自己的情緒,沒想到刺激之下,竟讓阿絮將自己心中埋藏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

在韓儀走後,阿絮慢慢冷靜下來,回想起剛才衝動的口不擇言,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