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回憶誅仙柱上師父手持斷念劍的那一刻,更是從來都不敢去想師父既然已下了如此痛手,為何還將她驅逐到這個地方來,既然不想見,直接殺了豈不是更簡單?還是說,自己犯下的錯,就算死都無法抵償,只能受這樣的苦去還?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她會努力撐著活下去的,努力去償還欠下的那幾條命和她犯下的錯。
腦中始終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哼唧獸帶著她走了多久。
——還沒到麼?
她胸口上依舊血流不止,把哼唧獸的白毛都染成紅色的了。
哼唧獸往密林深處奔去,想為她找止血的藥草。可是花千骨再也撐不住了,手一鬆身子從它身上翻滾掉了下去,剛好掉在林中一個小木屋的門前。
哼唧獸停下步子,鼻子拱拱她,她卻昏迷不醒。
感覺到有人要出來,哼唧獸立馬朝向門口,渾身毛都豎了起來,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
木屋的門被推開,一個渾身是疤的男人看著門前的一人一獸,眼睛微微眯起,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又再次把門關上了。
84。竹林盡染【VIP】
看花千骨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哼唧獸不由得有些焦躁起來,鼻子噴著氣,繞著花千骨的身子一圈圈走著,似乎是在想辦法。
花千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到處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又是淤青又是破皮,肩上被刺穿,身體的自我復原能力越來越跟不上了,鮮血還未止住。
哼唧獸躊躇片刻還是埋頭在她傷口上舔了舔,雖然它的唾液有一些止血的功效。但是它對自己的剋制能力沒多大信心,每次聞到她身上的血香都會狂躁不安,怕終有一天自己獸性大發吞噬了她的血肉,以換自己從妖獸飛昇為真正的神獸。
想了半天,低頭將她銜在口裡,往林間走了幾步,可是又突然停住,猶豫很久,還是再次回到木屋前,一爪便將屋門拍開。
那個男人頭也不抬的在桌邊喝茶,哪怕身處蠻荒,身上儒雅的氣息仍未泯滅。一襲青布舊衣洗得微微發白,頭髮隨意披散開來,但是一絲不亂。面上、脖子上、手上,只要漏在外面的面板皆可見薄薄的青色的一層疤,雖不像花千骨臉上燒得這麼嚴重,看上去也十分可怖。但是最讓哼唧獸覺得不舒服的是他眉宇間透出的一股邪氣。
哼唧獸對著他咆哮一聲,熱風吹得他的長髮和袍子都飛了起來,可是他依舊頭都不抬一下。
彷彿威脅一樣,微微抬爪,將他面前的桌子瞬間擊成粉碎。男人不慌不忙的接住鐵質的茶杯,冷哼一聲:“有這樣求一個人辦事的麼?”
哼唧獸才不管那麼多,一爪把他從房裡抓了出來,按在地上,微微用力。
男人看著它,皺起眉頭,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一人一獸久久對視著,終於哼唧獸移開爪子,退了兩步。
匕首是上古神物,上面沾過許多神獸的血,不知道他從哪裡尋得的,難怪他敢一個人住在這林子裡。
男子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去修理他小木屋的門,對於躺在一旁奄奄一息的花千骨仍舊看也不看一眼,然後便進屋裡去了。
哼唧獸在附近尋了些藥草,嚼爛了敷在花千骨傷口上。可是畢竟能力有限,那個男人似乎有些本事,如果他肯幫忙,花千骨一定能快點好起來。
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
哼唧獸用巨大的尾巴為花千骨做了一張毛茸茸的床,一屁股蹲坐在他家門口賴著不走了。男人似乎懂得奇門陣法,一般野獸和妖魔靠近不了這裡,卻不知道它當初是怎麼誤打誤撞碰對了路,闖了進來的。
雖然它堂堂哼唧獸居然要棲居於他人屋簷之下,靠一個人類的庇護,實在是有失尊嚴。但是為了花千骨也只能暫時如此,她身子虛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