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齊聿禮輕嚇一笑,不無輕蔑地說:「我大學同班同學,被我和商二聯手,騙了他生活費的蠢貨。」
他語氣透著雲淡風輕。
一句蠢貨,直接把現任石油大王給罵的一文不值。
遠在沙烏地阿拉伯的石油大王,頂著烈日艷陽,莫名打了個噴嚏。
「讀書的時候,他身邊還跟著四個保鏢,我們當著他那四位會說英文的保鏢的面兒,把他的生活費給騙了。他跟傻子似的笑,另外四位保鏢氣的恨不得舉著槍對準我和商二的太陽穴,給我倆來一槍。」
「……」
南煙默了默,思維發散般來了一句:「怪不得你不怕死。」
齊聿禮淡睨她一眼。
南煙抗議:「難道不是嗎?當著人保鏢的面你們都敢騙他錢,真不要命了。」
齊聿禮:「我們用的是正經手段,正當方式,所以他們沒法對我倆下手。」
南煙意味不明地嘟囔著:「幸好他們講道理。」
話語裡的諷刺意味太明顯不過了,齊聿禮倒是沒生氣,還承認了:「我這個人確實不太講道理。」頓了頓,很快補充,「所以誰惹你不開心了,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會讓它不好過,明白嗎?」
南煙「嗯」了聲,摟著齊聿禮脖子的手慢慢收緊,頭埋在他胸口,藏在暗處的唇角,一點一點往上翹起。
距離訂婚只剩兩天時間,齊聿禮忙得連試穿訂婚西裝的時間都沒有。
他沒有想到自己要忙的事有這麼多。
也沒有想到,會接到來自倫敦的越洋電話。
「三哥。」齊雲川聲音如上乘的羊脂玉般清潤溫和。
齊聿禮正在看自己下午的行程安排,下午兩點半需要出席簽約儀式;三點要和技術研發部的人開會,會議約兩個小時;五點半要和辰星傳媒的副總吃飯,他瞄了眼私人手機,裡面躺著南煙給他發來的訊息,問他今晚能不能早點下班,陪她吃飯,順便試穿一下訂婚西裝。
於是齊聿禮把五點半的飯局劃掉,讓齊氏新上任的副總前去。
他一邊調整行程,一邊和齊雲川說話:「突然給我打電話,什麼事?」
齊雲川:「我聽說王天漢開車差點兒撞到你了?」
也不過是前天晚上的事罷了。
齊聿禮不鹹不淡地說:「你的訊息挺靈通的。」
齊雲川無意再關注南城的事,解釋道:「他父親給我打電話了。」
齊聿禮:「你想替他求情?」
齊雲川尤為理智:「不,犯罪未遂的人,不值得人同情。」
以前齊雲川和齊聿禮的車相撞,不是以撞車為目的,而是想先對方一步進家門,藉此想彰顯自己寸步不讓的高高在上感。
但王天漢踩著油門朝齊聿禮撞的時候,是起了殺心的。齊雲川和王天漢雖是多年同窗加多年好友,在商場上又是互幫互助的關係,可是涉及到法律和道德層面,感情顯得不值一提。
就像齊聿禮對齊雲川下手時一樣,念及親情。
齊雲川也把齊聿禮當做自己的堂哥,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他們可以在商場上廝殺搏鬥,但流的都是不見天日無法觸控到的血液。
即便站在感情層面,齊雲川也是站在齊聿禮這一邊的。
齊雲川打這通電話,主要目的是:「他真的挪用公款做私用了?」
齊聿禮:「相關檔案我會傳到你郵箱。」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變重。
齊聿禮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你倆是為了利益才在一起的,憑什麼會覺得他不會算計到你身上去?」
齊雲川沒接話。
一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