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人正飛步急趕。
無盡的山,無垠的林海。
谷西伸向二十里的漢江右岸,官道就在河旁。
大批黑衣人已到了西面七八里,共有二十一名之多。
後面,是四十名穿戰襖的官兵,提槍挾刀,魚貫而行,緩緩循谷中的小溪向上行。
番人也追至十里左右,正急急循跡趕來。
谷東不足三里,山谷已盡,一面是叢山,爬越困難。柴哲心中不安,倚坐在樹權上假寢,不時張目四顧,留意四方的動靜。
其他的人,大半已經沉沉入睡,休息了半個時辰,還不想走,疲勞已征服了這些劫後餘生的人。不時可以聽到沉睡的人所發出的嘆息聲,和受傷者的虛弱呻吟。
翻雲手李家棋,是個四十來歲的健壯大漢,虎背熊腰,環眼虯鬚,精力過人,但也躺在樹下睡著了。
賽靈宮牛成琮,長相名副其實,身高八尺,健壯如牛,臉色如古銅,暴眼勾鼻,兇相外露,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鼾聲如雷。身旁擱著一根霸王鞭,沉甸甸地。
錦毛虎李金山躺在翻雲手身左,沉睡如牛。
賽靈官牛成琮的身旁,躺著一個鷹目勾鼻大漢,穿一襲灰棉襖,正是柴哲擲刀相救的那位大漢。
古靈總算有戒心,向沉睡的翻雲手叫:“還不趕快理掉屍體,想帶著走麼?”
翻雲手猛然驚醒,先抓住身側的劍,睡眼惺鬆挺起上身遊目四顧,最後目光落在古靈身上,訝然問:“前輩說些什麼?”
“我叫你趕快派人埋掉屍體,生的人自顧不暇,誰還再顧死的?你閣下是不是想將屍體帶到西番,請喇嘛做法事,唸經超度他們,再替他們豎碑立石流芳百世?”古靈沒好氣地說。
“前輩見笑了,晚輩這就派人動手。這些人都是晚輩的知交,情深義重,不忍心讓他們暴屍荒山膏了獸吻。所以帶著找機會掩埋,盡一份情義。”翻雲手站起誠懇地說。“人死入土為安,還不動手?咱們該準備上路哩,少廢話了。”
“是,晚輩遵命。”翻雲手低聲下氣地說。
他立即喚起八個同伴,以刀劍掘地,並排掘了四個七尺淺坑。
柴哲突然從樹上躍下,說:“李兄,還要多挖一個坑。”“什麼?”翻雲手訝然問。
“在下說,要多挖一個坑。”
“但……只有四位死了的兄弟。”
古靈哼了一聲說:“你們不是死了五個人麼?雖未帶來五具屍體,但做衣冠墳,不是很有意思麼?老夫這位哥兒滿腹文章,附庸風雅叫你們做衣冠墳,好意嘛!”
其實,古靈也不知柴哲的用意,只是已看出柴哲的神色不尋常,知道必定有事。
兩個月來同行,他對柴哲的處事能力和機智,漸漸感到心中佩服,倚為臂膀了。
翻雲手不再多說,多挖了一個坑。
用刀劍掘坑,說起來簡單,挖起來可就不太容易,整整忙了將近半個時辰,方行竣事。
賽靈宮和翻雲手十分夠朋友,兩人親自將四具屍體——一放入坑中。第五個坑找不到死者的衣物,賽靈宮向同伴叫:“哪位賢弟有張兄弟的遺物帶在身邊麼?張兄弟沒有衣物留下,只好用他的遺物代葬了。”
“我這兒有他生前送給我的一尊小金佛像,可以麼?”一名五短身材的同伴答,探手人懷取像。
柴哲站在一旁搖手叫:“不必了,這個坑先留著。”
翻雲手有點不悅,冷笑道:“老弟貴姓大名?是不是故意找李某的麻煩?”
柴哲不動聲色,淡淡一笑道:“在下姓柴,名哲,年未及冠;還沒有名號。在下無意找李兄的麻煩,更不是開玩笑。反正這個坑早晚都要埋人,只看李兄願不願埋而已。你們先辦事,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