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著、“看重”著的錯覺。
可是……尼瑪你那句話是神馬意思!
你才是瓊瑤呢,你一戶口本兒都是瓊瑤!
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正是陽剛勃發的時候,自己明明是粗糲剽悍的太行山上一株挺拔的小白楊,怎麼到了師父嘴裡就成了溫柔細膩的南國水鄉的一棵水曲柳!
“我怎麼婆婆媽媽了!”顧之澤不滿地叫囂。
李潤野坐直了,架著二郎腿,曲起左手手肘搭在自己的椅背上,右手隨意地放在桌面上,食指輕輕敲桌面,整個身子微微側對著顧之澤,一副桀驁冷漠的架勢。
真帥!顧之澤在心裡讚一句,然後悲哀地承認,自己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越來越嚴重了。
“你採訪個戰地記者,”李潤野冷笑著說,“整篇提綱全都膩膩歪歪地跟他談家庭之愛、戰友之愛……愛來愛去的你居然能拉出一份三千字的提綱來,顧之澤,你的新聞寫作課是拿《一簾幽夢》當教材麼?”
“項修齊說了,政局和戰事很多都不方便說!”
“他不方便說你就不問了?記者是吃哪碗飯的你不知道?你以為受訪者是你老師呢,問一答十,生怕你知道的不夠多!”
“那萬一要真有點兒什麼涉密的說出來了,怎麼辦?”
“他項修齊一個有二十年從業經驗的老油子,要能被你一個入職不到三個月的新手問出點兒什麼來,那也是他學業不精丟人現眼,說漏嘴了活該!”
“我要真問出來了你會發麼?”
“會!”李潤野擲地有聲的一個字,像射在地上的水泥釘一樣,濺著火花,帶著滾燙的熱度,鑿進地裡摳都摳不出來。
顧之澤看著李潤野懶懶散散,但是含威藏鋒地斜靠在那裡,目光冷銳,薄唇帶霜。
太他媽帥了!老子的師父真他媽的酷炫狂霸拽!
顧之澤莫名地就很驕傲,他的腦子裡迴響著劉明遠的一句話:
就算天塌下來拍死你,他也一定死在你前面!
顧之澤又感受到了那種岩漿順著血管滾遍全身的燒灼感,熱血沸騰,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好!”顧之澤從椅子上竄起來,“我再去改一份!”
李潤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顧之澤就哧溜一下子跑了出去,身後煙塵滾滾。李潤野看著那修長的身影坐在電腦前,安穩挺拔,他按按自己的胸口,那裡有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劇烈。
***
十一點半的時候,顧之澤的新大綱出爐了,依然從“家人的支援”作為切入點,但是後面的問題逐漸鋪散開來,涉及新華社在中東地區的工作、安全保證、與當地媒體的合作,當然,重點還是項修齊個人的種種“非法採寫”。
李潤野看著那份提綱,在電腦上用熒光色把最後一部分圈起來,然後問顧之澤:“你覺得這些他會說麼?”
“不會!”顧之澤乾脆地說,“他違規了,這些都見不得光!”
“那你還問?”
“我們可以做適當的虛化,把一些敏感的東西去掉。”
“你打算怎麼讓他說出這些。”
“我還記得入職第一課,”顧之澤笑眯眯地說,“當然是用嘴去問啊,我去套套看。”
李潤野點點頭,眉目舒展開來,慢慢地說:“八戒,看來你的腦子裡除了養魚,多少還是能有點兒別的用處的。”
“師父,”顧之澤賴了吧唧地說,“下次你想說我腦子進水就直說,你徒兒養魚的腦子不是每次都能領會您的精神的。”
“好吧八戒,那你進水的腦子有沒有意識到你又錯過了末班車呢。”
“啊,”顧之澤蹦了起來,“糟了!”
“更糟的是,我還在等版,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