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走近她身邊,官差便立刻把椅子給挪了過去,讓她坐著。
路陽安坐椅子上,淡淡地道:“既然死不去,就尋思一下該怎麼活。”
鄧凝艱難地從嘴縫裡擠出一個沙啞的字,“滾!”
路陽微微笑了一下,“你不必瞪這麼大眼睛看著本官,你既有罪在先,自當接受懲罰。若當日落水的人是你,而兇手卻逍遙法外,你能服氣?”
鄧凝把頭一扭,哼了一聲,不說話。
路陽豈會不知道她這種小女孩的心思?不過是想用死來要挾,她還以為進了衙門,就跟她少時候玩過家家這麼簡單呢。不過,她威脅的人不是她,她也懶得理會,只是以後得嚴加看守,可別在她順天府鬧出點什麼事來。
所以,路陽最後淡淡地道:“尹樂不會弄死你,但是不代表她不想你死,你若是自己了斷,對她來說是最快活的一件事情。放心,以後你要尋死的話,早些吱聲,本官會為你駛開身邊的人,好讓你死得痛快,死得順利!”
鄧凝神色一愣,隨即狠狠地瞪著她,“她想我死?我還偏不死!”
路陽站起來,道:“你死不死的,和本官沒多大關係!”說罷,便施施然走了!
鄧凝氣得直捶床板,想喊人,但是因為發聲太用力,竟啞了嗓子,疼得她眼淚都流下來了。
路陽自然是通知鄧家說鄧凝尋短見,嚇得鄧老爺夫婦領著兩個兒子急忙趕到衙門,鄧夫人垂淚,恨不得馬上帶女兒走,她發了狠地道:“當日就不該把凝兒嫁入劉家的,如今鬧出這樣的事情,如何是好啊?”
鄧老爺又心疼又生氣,少不了是要責備鄧凝一番的。他也不怕跟鄧凝直說了,道:“女兒啊,你以為為父不願意救你出去麼?為父如今是所有辦法都用完了,束手無策啊!”
鄧凝啞著嗓子怒道:“乾爹呢?你為什麼不去求乾爹?他是當朝丞相,要放我出去,那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是你捨不得花錢,捨不得讓乾爹打點,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根本就不疼我了!”
鄧老爺臉色變了變,怒道:“胡說八道,爹怎地會不疼你?你乾爹為了你的事情也是四處奔走,如今連你爺爺都知道了。那龍尹樂原是不打算放你的,但是礙於你爺爺跟劉老爺子的情面,所以才提出了讓你磕頭請罪的條件,你卻堅決不願意。如今,事情已經驚動了王爺,你乾爹也不能出面,否則王爺一旦追究下來,你乾爹也自身難保!”
“我不相信,哪位王爺會幫她?就她那小門小戶出來的人會認識王爺?”鄧凝怒瞪雙眼道。
鄧老爺搖搖頭,道:“女兒啊,你要對付一個人,事前也該瞭解一下那人的背景啊,你知道劉府的傻子,也就是被你打的那傻子,他是當今攝政王的好友,如今正住在王府休養!”
鄧凝嗤道:“休要騙我,那攝政王如今比皇帝還要威風三分,會跟一個傻子做朋友?爹你不要把女兒當做是三歲小孩兒,隨意糊弄。你若是不救我出去,那就等著給女兒收屍吧!”
鄧老爺氣得發怔,揚起手就想打她一個耳光,鄧夫人連忙上前攔著,哀求道:“老爺,咱凝兒遭的罪還少嗎?你就息怒吧你!”
鄧家大公子湊上去,在鄧凝耳邊說了幾句,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
鄧凝臉色陡然一喜,道:“當真?”
“千真萬確!”
“你給我狠狠地毒打她,打得她哭爹告娘,劃花她的臉,我要她這輩子都在人前抬不起頭做人。”鄧凝狠毒地道。
“妹妹放心,哥哥定必為你出這口惡氣!”鄧家大公子嘴角含笑道。
“挖了她的眼珠子,我看她以後還怎麼做隆興的當家!”鄧凝又加了一句,上吊的時候傷了嗓子,如今說話沙啞低沉,就跟一個老太婆似的,帶著陰惻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