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坐,不配擁有友誼和愛情。它從不垂憐喪家之犬,甚至還會像城管一樣,在你肚子上背上踹個幾腳,讓你一身腳印,像只昆蟲一樣垂頭喪氣。你愛,你所有的身世和情誼都在這裡面,你的第一次動心、*、第一次心狠、原始積累都完成於此,當然,你也可能一輩子都沒完成原始積累,精卻射個精光。
曾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衝城拾荒者,拾了一抱又一抱青春的骸骨,這個城市還算慈祥,吃葡萄還吐了皮。
很多年聽到的一句歌,“我愛透了這個世界,世界它不愛我,我恨透了這個時間,時間它不待我。”
這首歌從未流行過,只演出過一次,估計聽過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為什麼,小怎只聽一次,就連歌詞都記得了,因為被打動,感同身受。
有生之年能遇到那個歌手,如果他還是一個歌手,小怎是會追究的。不會找他簽名,而是會質問他。
“你創作這個歌,有沒有起到警世的作用呢。這歌又不是寫給我的,我憑什麼要記得歌詞呢,而且還記了一輩子。究竟給了我什麼甜頭什麼好處。既然從來沒受到尊重,你為什麼還要搞創作呢。為什麼不去幹別的。”
是啊,既然從未被善待,為什麼還要愛個死去活來。
小怎爸爸有個好朋友,曾經貴為一名作家,因為一塊錢一包的煙都抽不起了,中途改行賣甘蔗,練就好刀法,所有水果皮都在他手中翻飛個不停,後轉為水果批發。現在已經樂不思蜀,早就遺忘了曾經作為文學青年遭遇退稿的事情。如此看來,只要能拿得起,放得下,只要快樂,成為什麼人,真的不重要。
城花為鴿子花,一種簡潔雪白的花朵,四月天會開放,手能繪它,相當於雲手的造型,挺翻雲覆雨的。於是經常有手帕似的徽標在路上出現,別嚇到你,那是我們的花魁。在傳說中,它是冬蟲夏草的師姐,是不被採摘的花無從把握的花。平日裡作為花朵開在枝頭,手頭一碰,就幻化成鴿子飛走,遠觀而不能褻玩。有詩云“雲霞誰操縱,鴿子亦花種。”這些都是傳說了。
花語是純潔、赤誠,永不背叛故鄉,未必這花要狐死首丘吧。這倒像隔壁沈老說的:一個戰士,不是戰死沙場,就是回到故鄉。
可是,故鄉是用來背叛的嗎,如何背叛的了呢。除非,愛人是故鄉。
衝城有專門寫給鴿子花的歌,叫《鴿子花朵》,是一個不知名搖滾歌手寫給一個女孩兒的,小怎覺得寫得還行,挺配吉他的,適合搖頭晃腦。
能跟著哼幾句:“怎麼樣的冰雪怎麼樣的聰明,把靈魂開成花朵。怎麼樣的絕世怎麼樣的獨立,把花朵釀成靈魂。我像這個湖泊,一樣的天真一樣的單純。我像這個城市,一樣的安心一樣的傳神。”
“怎麼樣的捕風怎麼樣的捉影,讓悲傷力透紙背。怎麼樣的表達怎麼樣的掙扎,讓愛情潸然淚下。我像這些鴿子,一樣的飛翔一樣的降落。我像這些孩子,一樣的潔白一樣的*。”
就是太文藝了,又小垂憐,無法流行,大概適合莫文蔚唱。
總之,鴿子花是一種人如其名的花。有很多花是浪得虛名的,比如前院裡的紫羅蘭,這樣一個高傲的名字,卻是每個陽臺上都擺著一盆,水也不用澆也不用擦拭,藏汙納垢,以至於小時候把它當成厚臉皮,仙人掌科的。就像一個不漂亮的女人揹負著盛名,不太怎麼敢與人正視,是夠厚臉皮的。
還有一種花,更笑掉大牙。無數次聽到這個玄妙之詞,彼岸花,死亡之花,極樂之花,飄飄然的。託人尋找,終於在姑媽的中醫手冊上找著了,是它:傘狀,無葉。平心而論,它長得非常好看,花開成一捧,開得像剪紙,看上去喜慶,只有一根倔強的花莖,葉子都沒有,責無旁貸。偏偏開在田野裡,是兇殘沮喪的鳥兒最愛啄著當飯吃的一種植物。人們叫它老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