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說出那番話,本來是想著抬出自己出自方家的身份,讓其他人高看自己一眼。
可是沒有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讓盧老夫人毫不留情地訓斥了幾句。
盧老夫人輩分高,和方家也有些沾親帶故的。她的話,雖然讓方箐難堪,心裡卻不害怕。她最擔心的就是,瀾心所說的話。
她有種預感,若是瀾心開口的話,自己一定會被罵得體無完膚的,在眾人面前更是抬不起頭。
林氏眯著眼睛,看著瀾心的背影,直到簾子重新合上後,才收回了視線。和盧老夫人對視一眼: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根本就是鈍刀割肉,殺人不見血呀!
看著眼睛促狹的林氏,盧老夫人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不過眼裡卻溢滿了滿意之色。看著那恢復平靜的珠簾,心裡感慨道:這個丫頭成長地太快了!幸好與盧家是友非敵。
盧老夫人將後背向引枕上靠了靠,微眯著眼睛,淡淡地在屋子裡掃了一圈兒。慢悠悠地說道:“當今聖上明察秋毫,宮裡的貴人自然也是火眼金睛之人。
這次玉家敬獻苞谷種子有功,皇上特意派人過來宣讀聖旨,送獎賞的。你們也都是官家女眷,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們自己心裡要有數。不要到時候刀架到脖子上了,還不知道自己是因何而觸怒了天顏。”
眾人心裡一凜,紛紛端起桌子上的茶盞,藉著飲茶,來掩蓋心裡的驚慌。
瀾心進到屋子裡後,轉過屏風。收斂起臉上那淡然的笑容,張開胳膊,任由著白纓替自己更換外面的長裙,沉聲問道:“紅綃那邊還是沒有訊息嗎?”
白纓手腳麻利地解開衣帶,聲音清脆地稟告道:“紅綃姐姐那邊傳來的訊息說,人不見了······”
“不見了?”瀾心驚呼一聲,沉吟了一下,聲音低沉地說道,“是從密道離開的?”
呃,您怎麼知道的?
白纓訝異地看著瀾心,隨即點頭說道:“據說是從密道離開的。司硯總管擔心人是衝著姑娘的院子來的,而紅綃姐姐則判斷人是想讓玉家在宮裡的貴人面前出醜的。
所以,現在帶著人,在門口的人群中搜尋。而司硯總管則帶著人守在香案的周圍,宮裡的貴人,可是要站在那些宣讀聖旨的,萬一遇到了刺客,我們府可是·······”
可是要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對皇上身邊的人下手,跟謀反沒有多大的區別。
“聖旨雖然來的突然,但我們府上卻不能慌亂的。讓各處人都打起精神來,只要發現有人闖入,先拿下再說。如若反抗,格殺勿論!”瀾心緊鎖著眉頭吩咐道。
“是,姑娘,奴婢記下了。”白纓恭敬地說道。
紅綃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急得滿頭大汗,嗓子都冒煙了,可是還沒有找到“依雲”。倒是讓她放倒了幾個行徑可疑的。
“丁丁玲玲”齊整的馬鈴聲越來越近了,宮裡人的車隊緩緩地停在了玉家門口。
“籲!”盧秋一帶馬韁,那匹純黑色的大馬溫順地停了下來。他冷眼朝人群中掃了一眼,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了玉家門口的小廝。
其他護衛見盧秋下馬,也都紛紛翻身下馬。動作整齊,訓練有素,讓人望而生畏。
一個身穿會棉被太監服的小太監,小跑來到馬車前,開啟車門後,恭敬地站在一邊。另外有人將馬凳子擺到了馬車門前。
一隻白底黑幫的皂靴出現在馬凳子上,接著,另外一隻腳踏上了馬凳子。吳公公抬頭看了一眼,早就恭候在門口的瀾心等人。面無表情的從馬凳子上走了下來。
後面的馬車門兒開啟,盧笙及一干官員都從馬車上下來。
吳公公待眾人走上來後,才邁著沉穩的步伐,向玉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