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呱噪,本都督想清靜些。”旃臺流雲一路點著油燈一路向前走去。
嶽煙驪咬咬牙忍了,她磨蹭著遠遠的跟在後面,越走越感覺到此地的陰暗,身上也感覺到些許的涼意。
突然地,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居然來到了洞外一片開闊地,這倒出乎嶽煙驪的意料,原本還以為會是個大廳之類的所在。
旃臺流雲到此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寬大的袍服被風掀了起來,遮擋了嶽煙驪的視線,但嶽煙驪卻從風裡聞到了一股血腥的氣味和一些說不清的難聞的味道。
心裡莫名的一沉,她感覺到一陣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立即充滿了戒備,必要時就使用挪移術,不管能逃多遠。
“到本都督面前來。” ;旃臺流雲的聲音異常的暗啞。
嶽煙驪磨蹭著走上前去,突然間她腳下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在黃土地上。
原來前方果然是有散落的白骨,還有屍體,那股難聞的味道便是屍體所散發出來的屍臭,若非此處是一塊山坳並沒密閉起來,屍臭早就該將她燻昏了。
那具屍體旁有二隻鳥正在啄食,彷彿丟棄在哪裡的是死馬死羊。
嶽煙驪一動不動的站定,眼中有驚恐有疑惑還有一些讓旃臺流雲無法看透的東西。
“怕了?你不想也躺在這吧?” ;旃臺流雲臉色陰鬱得恐怖。
嶽煙驪默然……
“怎麼?不怕嗎?” ;旃臺流雲想知道她眼中那些自己看不透的東西:“在想什麼?”
嶽煙驪依就默然……
旃臺流雲看著嶽煙驪突然間伸出手指一點,解了她的穴道:“你可以說話了。”
嶽煙驪活動活動唇舌,這才開口:“大都督帶我來此作何?”
“來看死亡,來看看死亡的滋味。” ;旃臺流雲說得很冷靜。
“我已經看過了,可以回去了嗎?”嶽煙驪自己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抖,她雖然膽大,雖然很有勇氣,可畢竟從小生活在丞相府裡,哪裡曾見過如此場面。
旃臺流雲笑了起來,笑得很淒涼,至少在嶽煙驪眼中看著很淒涼。
旃臺流雲自顧自的走向了最近的一具屍體,驚飛了那二隻鳥,他抬腳踢了一下,將屍體踢得翻了個身,仰面朝天,滿臉是凝固的血跡,眼珠已經被鳥啄掉了,只露出二個深深地血洞,脖頸處也已經被啄食了半邊,露出了白森森的頸椎骨,腦袋歪靠在肩膀上。
嶽煙驪捂住嘴幾乎嘔了出來。
旃臺流雲突然狂笑了起來,並且笑個不停。
嶽煙驪看著一身緋色衣袍俊美且略顯猙獰的男子站在光禿的黃土地裡,身後是累累的白骨,身下是血腥的死屍,如此一副詭異的畫面,直接看得嶽煙驪胃裡翻江倒海,好容易才壓制下來。
“跟我來。” ;旃臺流雲口中說著,手掌一抓,嶽煙驪被一股吸力一扯,人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並被牢牢的抓住了。
嶽煙驪被抓住手臂走過了屍體旁走向了那些白骨,只聽頭上旃臺流雲陰陰的聲音響起:“看到了嗎,再過十天半月那具屍體便會成為這樣的白骨了。”
“嗯。”嶽煙驪剛發了一聲,就實在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眼裡的淚水都嘔出來了,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頭上飄了一張錦帕下來,她連忙接了捂住自己的鼻子,呼吸到了一陣濃烈的香味,這才算是掩蓋了那些屍臭。
腳下一空,嶽煙驪已經被旃臺流雲提了起來,只聽他道:“腳都軟了還如何前行。”
“我不要往前走了,我怕我還會吐。”嶽煙驪臉色煞白。
“走過這段就好了。” ;旃臺流雲難得如此溫柔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