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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看著她可憐兮兮的笑容,眯了眯眼,傾身過來執起她一隻手,“今天第一次?”聲音越發含著能夠軟筋酥骨的溫柔。

她瑟縮一下,似直覺的想抽回被握的手;轉瞬卻因想起自己此刻身份,不得不放棄掙動而由人去握。

“恩!”她軟軟回答,只一個字而已,聽起來卻有餘音嫋嫋的味道。

他慢慢摩挲她的手背,觸手只覺如握羊脂美玉,又嫩又軟;探入掌心時,卻微有薄繭略顯粗糙。他眼神更加憐惜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輕輕問:“有什麼難處嗎?”

她換上這樣一副神情:明明悽楚卻不得不硬做堅強。

“我爸爸不要我和媽媽,帶著別的女人走了,我媽媽生病了,很重很重的病,需要錢……我自己……在讀大學,要交學費的……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出來……做……做這個。”羞澀吞吐間,她已經淚盈於睫。

她那副弱柳扶風一般的神情姿容,在脂粉味重重的幻愛裡,實在別有一番我見猶憐的妙滋味。

一晚上的你來我往,許瞳神經高度緊張。好在功夫沒有白費,她感覺得到顧辰對自己已經產生興趣。

她以為他能帶她出臺。結果他卻讓她意外——他倒並非急色的登徒浪子,第一次見面便急著將她生吞入腹。

一個晚上,他只是逗著她說話喝酒,溫如春風一樣的對她笑。

假如意志不堅,假如酒量不夠,她想她極有可能已經栽倒在他的笑容裡,成為他的褲下之臣,匍匐在他腳邊,死心塌地,無怨無悔。

幾杯酒下肚,對正常女孩來說,已該是微醉醺然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他問自己:“除了在這裡做,是不是也兼了別的工?”

她看著他的瞳仁,那裡面綻出璀璨精光。那光讓她渾身一凜。

她差一點就要露陷了!

他其實早就想起曾經見過她,卻一直不動聲色,只用酒精與男色雙雙麻痺她,等她鬆懈下來,一舉試探她究竟有無心機。

好在她是許瞳,不是別的一般女子,雖然有些暈暈的,可暈的只是肢體,還遠未觸碰到靈魂。

她一副誠懇的樣子對他答:“我之前做過粗工,幫人家通下水換水管之類的活都曾經做過。”她嘆口氣,“明知工作很苦,不是女孩該做,可是生活艱難,不由人選擇。”

雖然她想他倒不會精力過剩到派人去查她的底——出來找樂子而已,又不會認真,除非真愛上她要娶她做老婆,否則隨便她是什麼出身都好,他豈會真正在意?今朝逢場作戲今朝同樂,明朝說不定又有新刺激捲走他的眼神,不過是曇花一現的短暫良宵,哪裡值得他費心去調查她——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謹慎機智地並不提起興邦五金,以防他哪天心血來潮會順著嫩模摸到店裡去,到時事未成她卻先露了底,那才真真不妙。

他微微一點頭,但笑不語,高深莫測。她有些忐忑,於此晚首次對自己的演技不自信起來。

想了想,她說:“其實,顧少,您還記得我嗎?我們之前是見過一次面的!”

他不動聲色的微笑,“你的笑容很特別,使人不容易忘記。”

許瞳愣愣地看著他,一雙眼睜得大大的。待回味明白他話中含義,她不禁又對他綻放笑容。

“顧少原來您還記得我!”她看著他雙眼,似無限興奮雀躍。

而他再度眯了眯眼睛,嘴角漾起饒有興味的笑。

時間漸晚,顧辰準備離開,許瞳也該收工。

她早已經知道自己不會被他帶出臺,不禁暗暗有些沮喪。可他卻在臨走前給了她一份意外驚喜。

“瑤瑤,你有沒有手機?”他忽然問。

她怔怔點頭。這回的怔然樣子倒不是她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