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對顧才人的評價，當真是高啊。”李洛這般，在顧裳珞那裡倒有些故意而為之的意思了。畢竟他往日裡對顧裳珞說話的語氣與如今對比，是絲毫不差。

“雖然常在病中，但我不糊塗，眼睛可是亮得很的，朝堂破雲詭譎之境來去往復數不勝數，數多明暗交織，宮中又何嘗不是一樣，倒是東宮景氣些，也讓我見著了不少的鮮活，可若是少了一人，這鮮活可就見不成了，這般，我又能怎麼不疼她們呢？”

李洛也道：“如此聽來，倒是孫兒的福氣了。”

“所以呀，合該好好珍惜。”

顧裳珞搞不清楚情況，也就沒有搭話，聽他們說著說著，含依和另兩名宮女入了殿，將一隻爐子放在了桌上，另附有燒紅了的煤炭，一張鐵網。含依將一些肉類蔬菜以及佐料放置下，隨即就退到了一旁。

“烤爐？”一張四方桌子，放下了如此東西，又是在初夏，顧裳珞免不得要驚訝一番了，“不是秋季吃烤肉才應景嗎？”

這應景，還有另一番所指。

華安太后笑道：“如今嚐嚐又如何？我的情況反反覆覆，也就入夏這些天才少出現狀況，不趁現在還待何時？我可不等。”

說著也不等顧裳珞自己動手，趁現在就給顧裳珞塞來一對筷子：“來，吃！”

顧裳珞笑著接下，也一同動手嘗試。

一方坐一人也算緊湊的四方桌子上，就此開始了這般烤肉宴。三人邊吃邊聊，多是太后與李洛在聊著。

李洛尋常的時候甚少入內宮，就算是小的時候，也是，可從李洛與華安太后之間的談話來看，李洛似乎更親這位掛名祖母更多一些。李洛雖一口一個太后在尊稱著，但並未立分毫的界限，無話不談。兩人這般看著，倒才像是源出一脈的祖孫。

顧裳珞看出了這一點的微妙，但更多的是歡喜地去體會，這樣的溫馨。

“已經開始烤上了？怎麼也不等等朕。”

顧裳珞聞聲望去，聖上正大步從外頭走進來，靠近了這小小的四方桌子。

含依正想給聖上奉上一雙筷子，聖上當即就抬手示意將她攔下，靠近了過來後直接俯下身，拿起筷子嚐了一塊剛烤好的烤肉片。

“這肉不錯，不用佐料都是美味。”

華安太后道：“還是這般，吃沒吃相，要讓孩子們看你這位老父親的笑話了。”

聖上卻不以為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笑話老了不就不好笑了嗎？品味美食，就該愜意些。”對眾人說完後，他又大步來到了欄邊，環視了一眼壽寧殿的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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