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顧裳珞都看在了眼中。
“如今也沒有第二個人在此處,才打滿一缸水,怎麼不歇一歇再繼續?”
念兒一驚,回頭看去。
且不說本無第二人的地方突然傳來人聲的當時當刻,一時之間會被驚得如何慌張得不知所措,如今轉身見過了來人,她更是驚上加驚。
她們之間的事情,不言而明。曾經對這位顧才人做過不少的事情,兩人之間有過嫌隙,如今人不明來由突然出現,她不得不怕。
“念兒……見過顧才人。”
她蜻蜓點水般得迅速俯身,隨即就是垂著腦袋,等候差遣。
顧裳珞見她很是謹慎,也就笑了笑,靠得她更近了些。
“如今見過了,又該如何?”
“奴婢……不知。”
“既然不知,就不應該表現出這樣的表情呀,越是未知,就越是不能害怕,人一害怕就會手忙腳亂,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
念兒抬頭,見她慢慢逼近,下意識要去躲避的她,抬起腳後跟慢慢後退誰知道卻被這位顧才人一下抓住了手腕,並拉起了她的手。
她心下一驚,想要將手拉回來。
誰知,手中竟然被塞了一樣東西。
“手心開裂,怎麼也不注意下?雖說常嬤嬤已經不在了,可你也別忘了要自己關心自己呀,開啟來看看吧。”
顧裳珞將一枚圓圓的小瓷盒塞到了她的手心裡邊,隨即就鬆開了手。
念兒攤開手看著手心裡的東西,驚慌之中帶了些懷疑,她看了一眼前之人,慢慢地她開啟了這一個小瓷盒。裡頭是一些色白如雪的霜膏,聞起來還有一種淡淡的馨香。
在察覺到對方沒有一絲半點地為難,念兒這才慢慢抬起頭,自己要去面對這位顧才人。
“才人好意,奴婢實不敢收。”說著,就捧著,將手中瓷盒推了出去。
顧裳珞就覺得奇了:“給你東西你為什麼不敢收?雖說罰你是我的意思,可讓你的手這麼傷著也不是辦法,還是說,你還是不放心?怕我會在裡頭做小動作?”
念兒一聽,立即慌了起來:“不是的!是奴婢自己……不敢接,”說著說著,她又抬起頭,是一臉地歉意,“奴婢曾經做了那麼多壞事,於情於理,奴婢怎麼敢接。”
“不接,就是讓我白來一趟,如此情理,接下也是無妨了吧?”顧裳珞是硬塞也得塞到她的手裡。
一旁悅兒見了,也附和一般地說道:“是呀,你就接下吧,我也早就看見你手心的裂口了,總不能一直這麼裂著吧?如今天氣尚暖,等下了雪,那可就不好受了。”
念兒聽後,還是一臉地猶猶豫豫,最後還是顧裳珞抓著她的手,將她的雙手包在了一起,讓她將小瓷盒穩穩握住了之後,再鬆手。
“不管你願意不願意,敢還是不敢,接了就是收下,我可不想它再回到我的手裡。”
念兒還是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躬身言謝。
“奴婢感謝才人。可當時的一切主意,都是奴婢出的,才人真的不對奴婢的作為感到氣憤嗎?才人明明與奴婢不相識,卻被奴婢……”
末了,念兒愧疚得不敢再繼續往下說去。
顧裳珞叉起了手,在院中隨意地踱步,臉上也是一派的自然愜意,似乎根本就不將當時的事當一回事。
“記著掛著不過是徒增憤恨而已,越是這麼想,就越是覺得不平衡,接下來便會有失公允,那我問問你,我罰你的這些事,你服不服?”
念兒聽到了此處,低下了頭,甚是愧疚:“奴婢此番行為,本就應該與常嬤嬤同罰,貶為奴籍,趕出宮去,如今只是嘗這皮肉苦,對念兒已經是厚待了。”如此,念兒如何不服?甚至,她應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