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狼腔狗調就能給嚇跑的。我們一路前行,一直乖巧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匹馬,忽然發狂了,好像受了驚嚇,猛的掙脫開王二炮子的手,四隻蹄子不斷的倒騰,近乎瘋狂的往後方跑去。
王二炮子大聲怒吼:“回來,給老子回來啊,龜兒子的,被老子逮住非把你給吃了不可。”
“別叫喚!”傻子都知道馬忽然受驚,是被什麼東西給嚇著了,也就王二炮子這吃貨,把馬當成了食物:“有情況。”
“是啊,情況大了。”王二炮子罵罵咧咧的道:“看來以後咱得餓肚子了。”
王二炮子話音剛落,我忽然感覺前方不遠處,忽然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那白影一閃而過,我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個兒產生了幻覺。
 ;。。。 ; ; 我激動不已,情不自禁的就跪了下來。
“這老東西,又來搗亂了!”玲玲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目光冰冷的望著那道孤傲的身影。
爺爺一聲不吭。直接就唱響了長江號子。隨著長江號子的響起,我發現地獄之手開始慌亂的擺動,似乎非常畏懼爺爺的號子聲。
站在地獄之手上的玲玲,有些站立不穩,乾脆就讓地獄之手把自己送到了岸邊,虎視眈眈的瞪著朦朧中的爺爺。
玲玲剛上岸,旋渦中的地獄之手就全都縮回了江底,爺爺的長江號子,也終於停了下來。
那聲音分明就是爺爺的。我記得一清二楚,絕不會有錯。那粗獷的嗓音,深沉穩重的腔調,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不知多少次。爺爺就是用這口川音,讓一支支長江船隊化險為夷。
“爺爺。”我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我是您的孫子初九啊!您若是還認我這個孫子,就過來讓我瞧一眼您老人家吧。”
江岸對面的爺爺,沉默了良久,最後只是抖動蓑衣,默默的嘆了口氣。
他似乎並不願和我見面,轉身想走。
而我則再次說道:“爺爺,若是您就這樣走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以後也絕不會再見你一面。”
我的威脅果然有用,爺爺的身體怔住了,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了他那張刀刻斧鑿一般的臉。
“娃……”爺爺剛說第一個字。就開始有些哽咽了。我內心更是痛如刀絞。
“爺爺。”我也深情的喊了一聲。
“娃,你快走吧,離開長江,長江要變天了,你根本扛不住那東西的力量。立刻走,不要管這裡的事了。走得越遠越好,這輩子最好不要和江水打交道了。”爺爺說道。
我很難想象爺爺所說的‘長江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我覺的那肯定是一場大災難,否則不可能把爺爺嚇成這樣。
“爺爺,無論發生什麼事兒,我都站在你旁邊,你帶我走,我跟著你,相互之間能有個照應。”我說道。
爺爺卻搖搖頭:“我是不能帶著你的,對你對我,都不會有好處。”
玲玲尖聲尖氣的諷刺道:“那是當然了,人鬼殊途嘛。哈哈。你會衝了他,他也會衝了你,幹啥要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我憤怒的瞪著玲玲。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你爺爺其實是個怪物。”玲玲說道:“為了活命,不惜變成怪物苟且偷生,你竟然還認這種人當爺爺,真是羞恥。”
“放屁。”我罵了一句:“我爺爺還好生生的活著,我看你才像是一個喜歡沖人身子的女鬼,快點把玲玲給我交出來。”
說實話,我也有點不相信爺爺活著。但我覺得只要爺爺有自個兒的思想,保持著初心,那他永遠都是我爺爺,永遠都是金鉤李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