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菀手中的杯子一晃,裡頭的熱水撒出來不少,燙在手背的溫度很炙熱,她不急不徐地抬眼,凝上了直勾勾地目光。
於柏徽此刻的雙眼,似乎有無數支燃燒的箭從那黝黑的洞穴中射出,每一箭都擊打在她的心臟深處。
他怎麼會突然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喬菀放下手裡的杯子,緩緩站起來,抬手就是一記力道不小的火辣巴掌。
五個細長的手指印明顯地印在他的左臉,緊接著,喬菀死凝著他,切齒道,做人都失敗,你以為做鬼就能成功?人生已然處處敗筆的人就算是死了,到地下也是個失敗鬼!她最痛恨一個大男人把死來死去的掛在嘴邊,一點出息都沒有。
於柏徽捂著臉頰,狠狠一怔。這個女人,自己到底瞭解多少?此刻極致陌生的一面讓他愣愣地看了好幾秒,凝聚的目光全數賦予眼前倔強的女人臉。
喬菀蹙眉,指著於柏徽的鼻樑,一字一句扔過去,看什麼看?我說錯了嗎?於柏徽,你聽好了,我答應你來陪你一個月,原本是想讓你能放下自己的心結,好好地跟我回到簡氏,重新開始你的人生!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必要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大本事,都能決定你的生死了,我要是說你死了我會記住你,你現在是不是馬上上樓,輕輕一跳,摔得個粉身碎骨來證明你有多愛我?我告訴你,那不是愛,是自私。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愛你的人,我和簡言去過金三角,你幾個月不出現,有訊息傳到你家說你已經死了,你家裡所有的家僕,傭人,女人,走的走,散的散,只有一個女人還在那等著,說你一定會回來,你對得起她嗎?還有我,還有簡言,哪個不在關心你,你以為你被設計了就是全世界最可憐的人了?那我呢,你當初找到我,不也一樣想設計我?簡言呢?渾然不知你們的陰謀,他又什麼時候想過一蹶不振?所以這就是你和簡言的區別,今天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訴你,別說我先愛上的人是簡言,就算沒有簡言,我也不會愛你,因為你骨子裡一點面對挫折的勇氣都沒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窩囊廢,膽小鬼!
字字鏗鏘弄得他啞口無言,老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側臉的咬肌扯動了下,他轉身,負手而立,出口竟是一句,你走吧。
喬菀瞪大雙眼,昨天你要我來,今天又要我走?把我當猴耍?很好玩嗎?
讓我好好想想。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他的聲音裡沒了剛烈氣,淡淡地,頹頹的,卻讓聽到的人著實一陣心酸。
喬菀知道她說的話確實有些重了,可自認沒有說錯,每個字都是她心底的聲音。
此刻光斜下的背影,卻寂寥到讓她後悔。
是不是不該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這麼多決絕的話?
在她人生的低谷的時候,於柏徽送的不也是一記火辣辣的巴掌要她清醒嗎?
她一度認為,適合他的,應該是這種直白的方式。
不知怎麼的,她的心突然慌起來,不由回想簡言為什麼會答應她留下的原因,在加上於柏徽剛才的問題?難不成,他還真有了尋死的念頭?
喬菀環視了一下四周,放柔了嗓音試探般地問了句,你一個人想?萬一想歪了怎麼辦?
於柏徽擺擺手,轉身回道,你自己能不能走?還是,要我送你。
她聞言,衝口而出,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可以嗎?
一聲冷笑從男人的鼻腔裡打出來,嗓音是極致地低,呵!回去?回哪去?回簡公館?那裡不曾有一天是他的家!
喬菀的心臟出突然竄了一下,於柏徽的話聽上去那麼絕望,她深深皺起了眉,自己不該那麼衝動的。
他突然要她離開,喬菀倒是又開始擔心了,於柏徽不會又重新過回那種不見天日的日子?終日用酒催眠,還是?像昨天一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