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巡州嗤笑一聲。
先前程家仗著京中的貴人,怎麼威脅暗示朱鹽商他們賣產業的,現在朱鹽商他們就會加倍地逼程家吐出來!
程家先前耗費巨資買進來的產業,此刻能半價出手都是幸事。
“看在血脈親緣的份上,可以勸我娘子按市場價買進你們程家的產業,再多你們就別想了。”萬巡州起身,手一揚,擺出送客的姿態。
“巡州……”大夫人自是不滿,可她剛一開口,萬巡州就以手抵唇,示意她不要說話。
大夫人一噎,想要再次開口,萬巡州先一道:“大夫人是不是忘了,我與程家的對賭。我想要程家的家產,等賭約到期,光明正大的去接收屬於我的東西就行,為什麼要花我娘子的銀子去買?”
再說了,程家手中他想要的產業,只有本就是他的獅子園,旁的……
萬巡州淡淡地掃了程老闆一眼,笑的嘲諷。
他真的,看不上!
不管是程家的家產,還是程老爺這個人,他萬巡州都看不上,都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牽扯。
孝道壓不了他,程家的家產也誘惑不到他。
想要逼他出面收拾程家的爛攤子,絕無可能。
——
萬巡州態度強硬,任憑程老爺和大夫人怎麼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都冷漠地拒絕,再無一句多話。
程老爺一直都知道,萬巡州眼裡沒有他這個父親,甚至恨他這個父親,這個時候他開口沒用,還得萬巡州的母親去說,去威脅萬巡州。
可不知萬巡州的母親今天是怎麼了,平日遇到一點小事,就疾言厲色、要死要活威脅萬巡州的她,今天卻只是紅著眼睛哭訴、威脅了幾句,一點威脅性也沒用。
程老爺中途給大夫人使了好幾次眼色,讓大夫人用點手段威逼萬巡州,大夫人卻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只不走心地威脅了兩句,完全沒有一點分量,別說程老爺了,就是萬家的夥計也能看出她的敷衍。
程老爺氣得不行,重重地咳了兩聲提醒大夫人,讓大夫人不要忘了自己的來意。不想,他剛開始咳,大夫人就突然捂著心口,“我,我……”
堪堪說了一個“我”字,大夫人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程老爺和萬巡州都知道她是裝的,可在她倒下的剎那,萬巡州還是第一時間衝上前,將人抱住,“來人呀,快……送大夫人去醫館。”
“巡,巡州……”大夫人倒在萬巡州的懷裡,原本軟綿的身體瞬間繃緊,她嘴唇微動,低聲喊著萬巡州的名字,卻不敢有別的動作。
她察覺到了萬巡州的僵硬,以及本能地將她推開的動作。
她的兒子雖接住了她,卻本能地抗拒她、厭惡她。
她年少時的愚昧無知、以夫為天、以情愛為天,終是傷害了她唯一的兒子。
萬巡州抱著大夫人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在夥計過來時,萬巡州順勢把大夫人推給了夥計,“送大夫人去醫館!”
他們母子緣淺,就這樣吧。
“是,少爺。”夥計連忙接過大夫人,將人背起就往外走。
“巡州,你母親暈倒了,你不去?”大夫人裝病暈倒,程老爺沒有動也沒有開口。萬巡州上前抱住了大夫人,程老爺也沒有動,這會夥計把大夫人揹走,萬巡州卻沒有跟上去的打算,程老爺這才按捺不住的開口,不滿地質問萬巡州。
萬巡州冷笑地看著程老爺,“我姓萬!萬家宮燈的萬!”
萬巡州說到“宮燈”時,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看程老爺的眼神充滿了嘲諷與戲謔。
程老爺直覺不好,他雙手緊握成拳,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顫聲問道:“萬家宮燈?什麼意思?你要做宮燈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