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連長罵道:“懶驢上磨屎尿多。快點兒,跟上!”
邊巴跑到牆腳下,開始撒尿。他見沒人注意自己,提上褲子,一翻身躍過了石牆。
白瑪騎馬繼續前行,他回頭張望,土牆上有一片尿溼印,邊巴已經不見了。
凌晨時分,身穿莊重官服的扎西,從德吉手中接過已點燃的三炷高香,鄭重地插在香爐上,佛龕前頓時香菸繚繞。他退後幾步,虔誠地磕起長頭,一次、兩次、三次。扎西起身,躊躇滿志,從女僕手上接過官帽,戴在頭上。
德吉望著氣宇軒昂的扎西,心中充滿仰慕。
她憂心忡忡地把扎西送到了德勒府大門口。扎西安慰她說:“你不用擔心,所有在請願書上簽字的官員都會去布達拉宮,我們群體的呼聲,熱振攝政王不會充耳不聞,因為不是針對他的,也不會有危險!”
“可是,不知怎麼的,我心裡慌慌的。少爺,我和你一起去吧。”
“女人不能議政,你去了也只能在下面等著,更著急。”
“要不,少爺,我們不去了。反正,你在噶廈也沒有正式的官職。”
“我不去,江村大人會失望的。德吉,別送了,你在家裡等我的好訊息吧。”扎西說完,從剛珠手裡接過馬韁繩,小聲地囑咐他說:“你在府上好好照顧少奶奶。”
“少爺,您放心吧。”剛珠答道。
扎西帶著兩名僕人,大義凜然地騎馬走了。德吉望著他的背影,感動又憂心。
土登格勒的人馬沒有去布達拉宮,而是去了熱振佛邸。帕甲騎馬跑來彙報:“代本大人,前面就是熱振攝政王的佛邸了,沒有發現異常情況。”
格勒勒住馬韁,舉目觀察佛邸四周的情況,因為是清晨,除了偶爾路過的轉經人,就是滿街亂跑的野狗。他下令:“通知各單位,兵分四路,嚴密封鎖佛邸的各個路口。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也不許出!”
他身邊的幾位軍官異口同聲地答應著,就馬上行動起來,整支部隊迅速分解,朝各個方向而去。格勒衝帕甲揚了揚頭,帕甲會意,跑到佛邸門前,敲門。
大門開了,熱振管家出來,他一見門外皆是警察,略顯驚慌。格勒下馬上前說道:“管家老爺,我是布魯斯代本的土登格勒。”
管家不解地問:“您這是……”
“管家老爺,請前面帶路,我要拜見熱振攝政王。”
“好吧,請跟我來。”
管家把格勒領到了一個小型佛殿,佛殿正對面拉著一面黃色的簾子。管家上前,衝著簾子裡稟報:“佛爺,布魯斯代本土登格勒前來求見。”
裡面並無應答。管家便默不作聲了。
格勒感到有些尷尬,他稍等片刻,忽然上前一步跪下磕頭,大聲地說:“佛爺,今晨以來,城裡城外一片混亂。西郊大寺和附近幾個大寺的喇嘛都下山了,藏軍一團擅自離開軍營,正向布達拉宮方面集結,藏軍二團軍官發生內訌,各單位不聽號令。眼下僧俗各派勢力動向不明,為了保衛佛爺的安危,我把布魯斯團的警察都調來了,堅決守護佛邸,誓死保衛佛爺!”
簾子後面依然沒人應答,格勒有些不知所措,他從地上爬了起來。
管家笑了,他說道:“佛爺真是英明,來來來,代本大人,請裡面坐。”
“您這是……”
管家一揮手,過來四個喇嘛將簾子開啟。原來,佛殿裡面根本沒有熱振的影子,只有一桌豐盛的茶點。
格勒奇怪地問道:“佛爺呢?”
“佛爺自有他的去處。你坐吧,這些都是佛爺事先安排好的。請坐,請坐。”
格勒只好在餐桌前坐下,管家也坐了下來,一名喇嘛上前斟酒。格勒忽然覺得斟酒的喇嘛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