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正要反怒,心中忽而一動,臉色竟是比之前還要蒼白了幾分。
看守小佛堂的另一個侍衛見狀,無奈瞪了先前開口那人一眼,恭敬道:“諸位娘娘因在佛堂潛心祈福,或許不知。魏陽侯府的千金,是在八皇子之前確認得了天花的。而太醫言道,一旦被感染了天花,在最初幾日,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只是太醫推斷,侯府千金在被感染了天花但是還沒發病的時候,是和八皇子一道玩耍過的,八皇子大約就是因此才感染了天花,因此才會在侯府千金併發後幾日,才高燒不止,爾後身上……”
那侍衛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倒不是他不想繼續說,而是其中一位他並不識得的妃嬪直接打斷了他,諷刺道:“呵,可真真是好笑。方才沈妃還信誓旦旦說是定是有人算計了八皇子,可是現在呢?侯府千金發病的時候和八皇子發病的時候都是有數的,顯見就當真是侯府千金不慎傳染了八皇子。只是啊,就是不知道,這侯府,是不是當真是沈妃所說的算計?該稟報聖上,爾後將其千刀萬剮?”
沈妃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竟是不知,其中原因,竟是如此。
不是有人故意害她的兒子,而是她的孃家侄女,她為了拉攏孃家,而打算娶回來的侄女不慎得了天花,因此傳染給她的兒子的……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沈妃彷徨不敢置信,其餘妃嬪有的開口安慰,可是更多的則是開口諷刺。
佛堂的侍衛見狀,忙忙退了開來——其實他們也是無奈。原本按照規矩,看守宮中妃嬪的,大多都是太監或嬤嬤,可是聖上不知是哪裡與旁人想的不同,竟是偏偏打發了他們來,還道那些妃嬪都三十往上了,他們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無礙,無礙。
雖說聖上因此舉又被言官參了幾本,但聖上向來果決強硬,他既下了命令,自是不肯改變,還是將他們派了來。
不過自他們被派了來,好處也是極其明顯的。因為畢竟男女有別,那些妃嬪等人,尋常至多是打發了宮女太監來問話,也就只有今日沈妃偶然聽說了八皇子重病的事情,才會故意帶了幾位妃嬪來詢問他們一些事情。
只不過無論這沈妃是不是真的可憐,那些侍衛也只聽從聖上一人的話而已,見這些妃嬪無事,就想悄無聲息的退下去。
奈何他們想走,沈妃卻不願走,滿面淚水,卻仍舊道:“諸位大人,本宮旁的不求,只求諸位能否為本宮向太子傳個話?讓太子千萬珍重自身,切莫為了和八皇子的手足之情,就不顧其他,去貼身照顧八皇子?畢竟,雖然八皇子是太子最親近的弟弟,但太子身體如此,本宮如何安心?好在本宮終究是太子姨母,想來本宮的話,太子定是會聽的。”
那侍衛聽了,只嘆沈妃慈善,果真如外界所傳,愛惜疼惜太子。可是等到他應了此事,關了佛堂的門之後,將此話說與身邊的兄弟聽,他那兄弟就冷笑一聲。
“慈善?她若不說這番話,太子不去照看八皇子,自是應當。你且看,周遭家裡有一個孩子得了天花的,哪個會讓其他孩子去照看甚至看望?還不都是分別關起來照顧,好將大部分孩子保全住?太子本就體弱,不去看八皇子自是應當,可是沈妃此話一出,卻彷彿太子就應該去照看八皇子,若是不去,才是辜負了他和八皇子既是兄弟又是表兄弟的緣分。……”
那侍衛一怔,半晌才嘆:“這宮裡的娘娘啊……”
他也就是一嘆,但是應承下來的事情,還是要往東宮報去的。
只是他去了東宮,說了這件事情,但是卻根本不曾見過太子,而是隻見了昭王一人。
昭王風度翩翩,冷漠而拒人之外,聞言只輕輕“嗯”了一聲,道:“此事本王知曉了。”
那侍衛心說,這話是何意呢?昭王知曉了,所以會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