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厚，好在院子裡的老人們都很熱心，把樓門到大門的一段距離掃出了路。

葉蓁抬頭去看天空。

鐵灰色的，雲一大片低壓壓地悶在頭頂，整個人都喘不上氣。

她壓了壓帽子，用圍巾把臉捂住，慢慢往外挪去。

天氣不好又是工作日，超市裡的人也少的可憐。葉蓁推了車，把柺杖扔進車裡，開始照著清單買東西。

經過一個拐角之後，不遠處有人叫她。

“葉蓁？”

她抬頭：“景先生。”

景天華小跑過來把自己的籃子放進她的車裡，自然地推過她的車子：“怎麼一個人呢？”

“一直都是一個人啊。”她笑道，“勵成工作很忙。”

“忙到沒時間陪你？”景天華挑眉。

葉蓁笑笑：“習慣了。”

話說出口，她自己一愣，而後低頭笑。

“這個習慣可不好。”景天華說，“如果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太寂寞，那他們就該考慮彼此的關係了。”

葉蓁眯眼：“我覺得很好。”

景天華笑：“也許只是你感覺呢？”

“景先生。”葉蓁清清嗓子，“我們可以不再討論這個問題嗎？”

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種感覺很不好。他太危險，她想逃離。

“景先生不需要工作嗎？”她問。

“不用這麼生疏，叫我天華就好。”

她蹙了蹙眉，而後笑開：“景律師別開玩笑。”

“沒有，我是真心想和葉小姐交朋友的。”景天華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雖然年紀小，思維卻很有條理，也很理智，是個做律師的好苗子。”

他說的誠懇，讓她紅了臉。

“過獎了，我會繼續努力的。”她小聲說。

景天華笑，伸手出來似乎是要拍她的肩，卻伸到一半收了回去。葉蓁察覺到他的動作，不置一詞，只是推著車往前慢慢走。

“你……平時喜歡做什麼？”景天華問。

“看書吧，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她回答。

“喜歡聽歌嗎？”景天華問。

“還好，平時聽得很少，都是在朋友那裡聽的。”

“我給你推薦一首歌吧。”景天華說，“你可以試一試，我很喜歡的一首。”

“好啊。”

“《Because　I　love　you》。”他突然說。

葉蓁一愣，而後客氣疏離地問：“您說……”

景天華微笑，重複道：“《Because　I　love　you》。”

他說的緩慢，一字一句都在舌尖滾過，就像是一場隆重的告白，只是可惜，物件不應是她。

“好的，回去我一定聽。謝謝你的推薦。”葉蓁試圖擺脫開這個氛圍，訕笑著說道。

“嗯。”景天華看著她，突然微笑起來。

在他的幫助下，葉蓁很快買好了東西，他還貼心地將她送到了門口，正要送她進去，卻被她婉言拒絕。

“我自己可以的，今天謝謝你，景先生，希望以後我們有機會再見。”她轉過去對他說。

“希望能和你做法庭上的對手，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領、”景天華調侃，“我很期待。”

葉蓁笑，轉身去拿後座上的東西，突然察覺到景天華的身體側向她，欺身過來，立刻繃直了身體，呼吸猛然停滯。

而他只是用手扣住了安全帶，幫她拔了出來，左手繞過她，把安全帶復了位。

葉蓁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過激，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回身拿東西，而後開啟了車門。

“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