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唐易少爺親自動手為她洗啊?
他本就是極具誘惑姿色的人,再加上從小在舉手投足和思維方式方面的精雕細琢,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精煉,以至於這男人到如今的產成品狀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絕非正常。
——該不會他心裡有‘洗洗乾淨好動手’這種想法吧?
厄……
說實話,她是怕他的。每當他和她獨處又不在上 床的時候,她就更怕。他什麼都不做,獨獨對她好,就像一點一滴在布一張溫柔的天羅地網,網住她的今生。
除去別的不談,唐易有一項優點是充分值得肯定的,就是床品不差。在床上的時候,他一手主導,絕對不會出現讓她尷尬無措的情況,生理心理雙重高度全面考慮周全。
紀以寧此時真想對他直說:你要做就做吧,別洗了,你這麼不奸不殺的讓我心理壓力好大啊……
實在不能怪她有這樣M的想法。
唐易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心裡想的和臉上表現出來的樣子往往南轅北轍。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吃盡了這種苦,最後實在是怕了他了,她終於忍不住去問一直跟在唐易身邊做事的謙人:你家易少……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啊?
謙人的回答非常言簡意賅:紀小姐,您只要記得,他笑的時候不見得是高興,他冷著一張臉的時候不見得是在生氣。
紀以寧非常聰明地舉一反三:就是說全部倒過來逆向思維就對了?
謙人彬彬有禮道:也不是,有時也是符合正向思維的,對易少這個人,您只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
問了等於白問。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呵,談何容易。
一切都將失去深度分析的重量,如果他不愛她。
紀以寧嘆了口氣,冷不防看見他的手指正撫在她左胸上方。
這個動作不是不具挑逗意味的,但任何動作,只要由他做出來,哪個還會單純呢?
紀以寧沒有想歪,而是忽然很歉然的出聲。
“這個傷疤……不好看,是不是?”
是的,這是她身上唯一的傷痕。
左胸上方五公分處,有一個十字形傷疤,就像耶穌揹負的十字架,深深留在她這具本該完美無瑕的身體上。
這是那場紀宅大火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印記。
他能夠從火場中把她救下,卻沒辦法抹掉她身上已經留下的印記。
他常常凝視她身上的這個傷口,表情專注得幾近動人,好像不單是在看一個傷痕,而是在看一段時光,一個無人可觸碰的秘密。這種專注,幾乎讓她錯覺他對她的感情亦是深重的。
唐易忽然出聲。
“過幾天,美國醫學界的幾位專家會過來,我讓他們幫你看看。”
紀以寧下意識地點頭。
其實,她想,這又何必呢。
連其軒都勸過她,以寧,你這是重度燒傷,想要一點痕跡都沒有,在不做手術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的。
只有他不聽勸。
這兩年來,他從不曾放棄找人醫治她身上的這一個傷痕,徹底讓她見識到了他性格中的固執。
哦,或許不是。
他對她的固執,早在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了三分。
兩年前,邵其軒在醫院為剛轉醒的她治療身上的燒傷。其他的地方自然沒有問題,可是最後這一個地方實在棘手。
邵其軒是醫生,處於工作狀態自然不會有其他不該有的想法,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紀小姐,請脫一下內衣。”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聽得站在一旁的唐易忽然硬邦邦地甩出三個字:“不準脫。”
其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