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的額頭,佯怒道:“三妹不提還好,一提我就來氣,立春左右各國前來祝賀的使者都已經入住城內,卻唯獨不見你。”
我表示瞭然,點頭笑道:“那又怎樣?”
他皺起眉頭,低沉道:“那幫傢伙詆譭三妹……說三妹不敢來了……”
我心中暗笑,好奇道:“二哥就是因為這個跑來尋我……”
他臉上揚起一絲真怒:“那群傢伙居然說三妹醜得不敢見人,我又怕你真是路中因為什麼事情耽擱了,就出來尋你……”
我聽後,覺得很是溫暖,使勁的攥了攥他的手掌,謝道:“二哥你真好……”
他面色一愣,帶抹不自在地說:“我就你一個妹子,自然會對你好。你稍微休息下,清晨立即上路,一定要趕上除夕宴會,讓他們知道三妹的風采……”
“撲哧!”我又笑了起來,什麼風采呀,也只有他們覺得我好吧……
裝扮
回到沛陵已是傍晚,因為旅途勞累,我只覺得十分狼狽,一想起還要面見巴國皇上和從未謀面的二孃以及應酬各國看熱鬧的使者,心情就更加煩躁了。宮門開啟,一行侍女似乎已經等了許久,我剛下馬就被抬入轎子裡,直接送往香妃娘娘的錦繡宮著裝。她也果然人如其名,我還未進屋,就聞見了一股攝人心魂的味道。
步入錦繡宮內,入眼的是金黃色的重重帷幕,由數尺高的房梁鋪天蓋地垂下,窗前掛的絲綢紗垂簾隨風飄起,美麗極了。香妃娘娘一身粉色宮裝,由遠及近,頭上挽著繁複重疊的花髻,衣上嵌著一溜紅瑪瑙串鏈,晶瑩剔透的眼眸上下打量著我,淺淺笑道:“公主倒與念塵和念世都不太相像呢……”
我心中一動,從容回道:“念玉不及哥哥們俊雅。”
她面色一怔,急忙解釋道:“我是說面相,不是說面容。”突然又覺得不妥,臉色染上一抹尷尬,倉促笑道:“女子多靠衣裝,今日公主就放心交給我打點吧……”
我點點頭,反正已經來了,索性全交給她們了,疲憊地閉上雙眼,渾身充滿睏意。
她們服侍我褪去長衫,赤腳踏入水桶,屋內,水蒸氣緩緩上升,薄霧繚繞,彷彿洗去了一天的疲倦。香妃娘娘給我披上了一件粉色褂衫,幾名宮人半曲膝給我淨身,一頭烏黑長髮水珠滴嗒地垂在雙肩上。
銅鏡中的我十分清秀,身材略高,纖細柔長的拂煙眉,一雙深邃的黑色星眸鑲在臉上,好似兩丸漸深漸黑的墨色寶石,微微折射出一股別樣的光芒。唯一的缺憾便是左頰的胎跡,好似呈現蟻足踏過的小凹痕,玉有瑕疵便是如此吧。
香妃娘娘輕扯起我背後的烏髮,一雙美眸中水波盈動,淺笑道:“其實公主乃絕色……”
我搖搖頭,無奈道:“玉越美,一旦有瑕就會覺得越明顯……”
“撲哧!”她掩嘴一笑,嫵媚動人,拿起桌上的胭脂紅,輕輕點點,我只覺得左臉冰冰涼涼,轉眼望去,卻覺得腦中一空。她竟順著胎跡勾勒出一隻飛舞的蝴蝶,透明的牡丹色胭脂是蝴蝶的翅膀,小坑也被亮晶晶的碎點填滿,只覺得乾淨的面容明亮許多,熠熠生輝。
我怔得說不出話來,香妃停手,媚笑道:“怎樣?”她扶正我,清澈如水的眼神中也難掩一抹讚歎,說:“我也算打扮過無數美人了,但今日才明白什麼叫做瑕不掩瑜……”
我心思搖曳,看著小宮女們依次端上金漆木雕托盤,有金簪釵、翡翠,寶石,珠花,還有幾副配對的玉串珠耳墜,最後上的是璞玉手鐲和零散的配花裝飾。香妃的手十分靈巧,左捏右夾的一會兒功夫,蝴蝶髮髻便應運而生。髮髻上裝束完以後是穿戴禮服,先是套上了一件松花色梅花胸衣,外面又了罩層大紅的南朝鳳服,尾裙的底邊長長地拖到了地上,高貴典雅。
我雙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