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黑暗的墓裡,經受著一個從來看不到本體的老粽子折磨,我對這種不知來自何方的惡意格外敏感。幾乎是身體的本能,我沒有任何減速,向左一個側滾。同一時刻,在我剛才前進的方向上,地上精準地出現了一個彈痕。
穿甲彈,對付普通貨車一類的輕型裝甲具有良好效果。但是……這種該遭和諧的玩意兒出現在居民區真的合適嗎?!
滿腦子都是“這不科學啊一定是我走錯片場了吧這篇明明是非主流的純愛文吧”這種資訊轟炸,在我習慣性腦內吐槽的時候,那道目光又一次鎖定了我。這一次,沒等那人動手,我抬頭直直向一個方向望去——
不得不說這位敢於對一個粽子下手的勇士真的是個高手,在夜幕半籠的時候依然能夠如此精確地定位目標,而且更加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身影很好地掩藏在大概一千二百米外的一垛矮牆後面。而且,我良好的視覺告訴我,他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一隻眼睛微微閃了閃,立刻消失在了瞄準鏡後面。
一股怨氣從肚子裡升起來,剎那間直奔天靈蓋——X泥煤的!粽子不發威你以為自己在過端午節嗎?!勞資好端端一個上進女青年,成了粽子沒了身份丟了記憶,遮掩面目在鬼屋打工,遭老闆壓榨住違章建築,已經悲劇到了這個地步居然現在連槍戰片的人物都敢串場來狙擊我!!!
我覺得,大概還是個人的時候我的脾氣就不太好。因為我很容易就為一些小事氣的失去理智,比如……現在。
完全忘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是迅速離開案發現場掩飾身份,我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到十秒就衝到了那矮牆處,擼袖子,亮拳頭,完全忘了自己對付的是擁有穿甲彈的絕佳狙擊手,只想著怎麼揍丫一頓。
可那個人顯然不像我一樣,因為對方過快的速度就失去理智,他只是怔了一瞬,緊接著,在我衝到他身前的時候,冰冷的槍口已經頂到了我的額頭上。
“不許動。”和槍口一個溫度的冷酷聲音響起來。兜帽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見那人的長相。抬眼瞥了一下額頭上的槍——沙漠之鷹,大口徑的特殊款,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我的腦殼再硬也能一槍爆頭。
我沒有動,然後,一支細長的槍管謹慎地伸進來,挑開了我的兜帽。
然後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性感俊美像是頭牌牛郎的長相,黑髮削得很短,頭上歪戴著一頂貝雷帽,即使這個時候嘴角也斜叼著煙。
居然是那個消失了半個月的古怪男人。
“怎麼是你?”他皺著眉頭問,“你在這幹什麼?”
“……這個問題該是我問你才對吧?!這裡是我家!這位不知名的槍哥,能把你這玩意兒從我腦門子上面挪開嗎?!”
他笑起來。剛才的凌厲殺氣完全消散,這時候的他又變成了最初見面時那個風流英俊的男人樣子。他閒閒把手槍收進懷裡,笑著說:“槍哥?我喜歡這名字。”
——我管你喜歡去死啊!
“沒想到你住在這裡。”他環視了一下四周,有點意味深長的目光又定到我臉上,“既然是幹這行的,為什麼不找好一點的地方住?身為同行,我倒是有幾個不錯的……”
他忽然打住了話頭,瞬間而已,剛才還謔笑著的眼眸佈滿了冰霜。他迅速臥倒下去,雙手穩穩抓住地上支好的狙擊步槍。百忙之中他回頭丟了句話給我:“不要出聲,在這裡等我忙完,我有話問你。”
我想動也要先解決腦子裡充斥的咆哮馬啊……
——誰跟你同行?!我我我從來良民一個連真槍都沒有見過,誰和你一樣幹這種事啊?!一月一千塊不到的工資除了這裡你還要我住哪裡?! 別搞得好像大家很熟的樣子!你你你……你到底知道我什麼事情啊口胡!!!
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