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落小聲說,“是仇恨的聲音,你說等你回來的時候,會把我們全都殺死,全部毀滅……”
槍哥皺著眉頭,輕輕拍了拍她,放柔了聲音:“別害怕,能不能說具體點?我並沒有聽到這句話啊。”
不得不說,槍哥在對付女人這點上還是很有一套的。他容貌俊美,男人味十足,加上紳士有禮,那刻意壓低的沙啞磁性嗓音低沉性感,簡直是不分年齡段的女性殺手。地落抬頭看了他一眼,居然沒有那麼害怕了。
“有個聲音,一直在重複說話。”她閉了眼睛,“我聽不到,但是能感覺到。她說‘等我回來,日月顛覆,山川逆流,所有永生化作灰燼……’是她說的。”
槍哥想了一會兒,問道:“為什麼你總是說她是從下面來的呢?你看,她能吃能走還能罵人,明明是和我們一樣的人嘛。”
地落偷偷看了我一眼,對上我鼓著的臉又嚇得趕緊轉過頭去,她小聲對槍哥說:“不是,她已經死了很久了……我認識的很多人和她都一樣。”
地落臉上是一種虛無的表情,她伸出手來慢慢比劃著:“他們不會說話,躺在床上,他們的身體很涼很硬。可是慢慢的,我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了。很多的聲音,從另外一個地方傳來,但是沒有人像她一樣有那麼多仇恨……”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到最後,已經恍若夢囈。
我覺得自己後背上起了好幾層的雞皮疙瘩。
“能換個話題麼……”我哆哆嗦嗦開口,“槍哥,你不是說急著趕路嗎?快、快走吧!我為你開路!”
我一躍而起,同手同腳走到洞口旁邊,一馬當先鑽了進去。
槍哥在後面久久沉默著,卻沒有跟上來。我背對著他們,豎著耳朵,良久,才聽到槍哥發出一聲嘆息。
“黃宗是你什麼人?”
“哥哥。”
“那麼,是你哥哥把你送到那裡,和那些人呆在一起的嗎?”
我沒有聽到地落的回答,只是片刻之後,槍哥的聲音惱怒地響了起來:“為什麼?他那樣對你,你還要跟在他身邊?!這種哥哥……這種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好的哥哥,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算了?!”
他甚至都沒有等地落的回答,語氣很衝地朝我喊著:“任守,把這個窩囊廢帶上!別管她死活了!靠,老子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欠虐的!”
我轉過頭去,正看到槍哥狠狠摔了手上的煙。他的表情很複雜,好像剛才有人在他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狠狠踩了一腳。
……用這麼粗俗的比喻還真是對不起啊。
我們三個在那條彎曲的洞裡走了很久,其間遇到了幾條岔道,都被我用擲硬幣的方法解決了。
“你解決個屁啊!”槍哥捂著胸口□,自從剛才摔斷了肋骨開始,每次他被我刺激到都是這樣一幅東施效顰狀,“你連硬幣都是用我的子彈殼自己捏的造型,你除了提供幸運E還做了什麼?!”
“槍哥你別這麼看不起自己嘛,”我一邊走一邊說,“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為什麼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你叫……項戎鈞是吧?這名字多麼具有軍旅或者古言或者‘他XXX……他XXX……他XXX……’瑪麗蘇言情男主的感覺!為什麼起了個自古運氣是路人的名字?”
槍哥沉默了一下,蹦出幾個字:“關你屁事。”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地落踉踉蹌蹌跟在我後面,她走得很不穩,時不時還需要我拉她一把。其實,就她這小身板,我完全可以扛在肩膀上走遍大好河山都不帶喘氣的,可是就在我準備背起她的時候,地落輕輕推開我的手,怯生生說:“我、我自己能行的。”
我表情複雜地看了一眼槍哥,能找到這麼配合的人質,槍哥你(的荷爾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