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思在聖母宮主面前也必須像自己此刻所做的一樣表現得是俯首貼耳,縱有滿腔雄心也唯有潛伏爪牙忍受時,江寒音頓時明白了為什麼王明思會那麼處心積慮地想要控制隱宗,擺脫兩宮宮主的統治,執意要去實現自己世俗的野心。王明思過去對江寒青所說的,要他將來擺脫兩宮控制、擺脫隱宗的影響去當一個好皇帝的話,雖然其本意只是用來哄騙江寒青相信自己,卻也從一個方面反映出了王明思內心的真實慾望。
在隱宗內部,宗主雖然是名義上的最高領袖,但是他的言行舉止卻無一不受到兩宮宮主的制約。實際上聖母宮的宮主才是隱宗真正的最高領袖。像王明思、江寒青之類的人物,縱然在世俗的社會里無一不是世家豪門的實權人物,就算在隱宗內也是貴為宗主一級,可是到了聖母宮和神女宮兩宮宮主面前卻也只有俯首聽命,其情其景實在是可悲、可嘆又可憐。
江寒青心裡在想,如果聖母宮主不是表現得如此趾高氣揚、咄咄逼人,王明思還會生出叛逆之心嗎?對於這一點他並不能肯定。但是他能夠肯定的是,如果還可以忍受的話,王明思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幾乎是明目張瞻地和兩宮對著幹。以王明思的才智,他一定會繼續對兩宮唯唯諾諾,對兩宮宮主的命令也繼續唯命是從,從而能夠繼續利用兩宮所擁有的強大勢力去達到自己的真實目的。
“師父一定是已經完全不能夠忍受兩位宮主,才會不惜與她們決裂而走上如今這條喼宗內鬥的道路。以他的才能和實力都走上了這條道路,我如今不過是按照他的老路走下去,將來我會和他一樣嗎?或者說不定我的命運會比師父還要糟糕吧?”
江寒青不敢再想下去,越往下想他越感到有點不寒而慄。兩宮宮主那驚人的偏執性格,加上她們手裡所掌握的力量,對於每一個像江寒青這樣充滿野心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一把危險的雙刃劍。
江寒青很多時候甚至在想,自己的本意固然是想利用兩宮的力量為自己服務,但焉知兩宮就不是在利用自己來達到她們的目的?心裡雖然是思潮澎湃,江寒青表面上卻還是裝作畢恭畢敬的樣子,低垂著頭忍受著聖母宮主的咆哮。
“如果有一天讓本宮抓住王明思那小賊,本宮要把他五馬分屍,然後將他的屍體碎片掛在這永安府的城牆上,讓天下人都知道叛徒的下場!”
聖母宮主這樣罵著,突然轉頭向江寒青道:“青哥兒,你覺得這樣做如何?能否抵消掉那等叛徒對本宗犯下的罪行?”
江寒青急忙恭敬回答道:“大宮主的辦法極好!不過……依寒青看來,無論對叛徒採取何種手段,都不足以抵消其對本宗造成的滔天罪孽。”
雖然沒有抬頭看,江寒青卻仍然能夠感受到聖母宮主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強烈目光,心裡是七上八下,緊張得不得了。
還好聖母宮主很快便坐回到了座位上,並沒有繼續就這件事情發作。
她輕喘了一口氣,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茶水,這才緩緩對江寒青道:“青哥兒,你來這裡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是不是為了找我商量怎麼對付石嫣鷹的事?”
江寒青嘿嘿傻笑著靠到聖母宮主旁邊站著,諂媚道:“大宮主真是英明!寒青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找您老商量商量,請教一下您老對此有什麼高見。寒青也好照著您老的計策行事。”
聖母宮主這時顯然已經從對王明思的憤恨情緒中恢復過來,她聽了江寒青的話輕笑了幾聲,伸手輕輕拍打了兩下江寒青的臉頰,嬌聲道:“你這個小滑頭!居然還敢在本宮面前耍嘴皮子?”
看著傻笑連連的江寒青,聖母宮主淡然道:“你們江家是不是被石嫣鷹幹掉了五十多個精明強幹的年輕軍官?而王家則是有兩百多個精銳武七死在石嫣鷹的鷹翼鐵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