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林子,反而能夠欣賞到甚至享受到其中美妙的一面。
妖怪一路疾行,不知過了多久,書生只覺得身下一陣涼滑柔軟,睜開眼來,吃了一驚。他竟身處在一片巨大的碧綠葉子上。碧葉舒展,有一張牙床般大,杜慎言好奇伸手摸了摸葉面,絲綢一樣光滑柔軟。葉子隨著風微微搖擺,人坐臥在上面,就像在一張寬大的錦緞牙床上。
杜慎言從未見過這般巨大的葉子,不由得問道:“這是什麼?”
妖怪皺起濃眉想了又想,最後從喉間憋出一串古怪的位元組,這大概又是什麼靈木罷,妖怪不知道用漢語怎麼說。這棵靈木長在深潭邊,周遭瀑布飛瀉,流水潺潺,自成一方靜謐而迷離的小天地。
杜慎言輕輕感慨道:“這樣好的景緻,卻從來不會讓人輕易尋覓到。”突然想起妖怪所住的那棵巨大的古木,直插雲端,俯視廣袤大地,但是卻從來沒有被人看到過,很是神奇。
似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妖怪捏了捏杜慎言的手,乾巴巴道:“它們,喜歡你,靈性……”
杜慎言眨了眨眼,望向妖怪雙目。
數月不見,這妖怪面容似乎又有了變化,既不是先前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容貌,也並不是後來幻化出的粗獷面容。一點點褪去先前的粗糙,輪廓越發細緻,臉部到下巴的線條愈加深刻,如一塊璞玉,被最好的工匠細細雕琢,逐漸散發出原本的光彩。
書生細細端詳,只覺得現在這模樣,才是萬分的妥帖,萬分的適合它。它,不,應該稱為“他”。他原本通紅的雙目逐漸化為出暗夜般的漆黑,只在瞳孔深處隱隱沉澱著一絲暗紅。
被他深邃的雙目盯著,杜慎言微微有些不知所措。
妖怪伸手,粗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杜慎言的眼角。他眼角還是溼溼的,是先前流下的眼淚。
妖怪猶豫了一下,胸膛震動,緩緩吐出了兩個詞:“淚,傷心。”深邃雙目中似能看出一絲心痛。
杜慎言心中一酸,原本遏制的眼淚又忍不住湧出來。在他身陷囹圄,萬分絕望的時候,卻偏偏是這個妖怪前來救了他;在他萬分無助,滿懷悲慼的時候,也唯有這隻妖怪試圖去體會他的內心。
回想起這十日的經歷,讓他不寒而慄,忍不住輕輕顫抖。
那妖怪皺著濃眉,緊了緊懷抱:“冷?”
他赤裸的胸膛火熱,緊實而健壯的手臂牢牢地環住了書生細瘦的腰,書生的恐懼、酸楚、不安突然間便被這股暖意驅散了,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了下來。他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這隻妖怪這麼安全可靠,似乎天大的事他都能為自己解決。
這突如其來的踏實感,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慌忙抬頭,唇角微微刺痛。
妖怪手指撫了撫書生唇瓣,簡短道:“破了。”
書生數日來吃得少,喝得更少,原本飽滿柔嫩的唇瓣早已乾裂,一動就沁出血珠子來。
妖怪眸光一沉,傾身下來。書生便感到唇上一潤,那妖怪已抬起他下巴,不由分說地舔吻上來。
杜慎言腦中一熱,欲要掙扎,卻被牢牢桎梏住,動不了分毫。這妖怪吮去傷口處滲出來的血珠,火熱的舌頭滑過他唇瓣,細細舔舐著他唇上皴裂的傷口,一寸寸滋潤著他雙唇。杜慎言喉嚨動了動,只覺得越發口乾舌燥,嗚咽著朝後仰去,卻被妖怪順勢壓在了身下。
那蠻舌長驅直入,攪得書生神魂飄蕩,口內津液氾濫,再感覺不到一絲乾渴。待妖怪唇舌離開,杜慎言早已雙目迷離,滿面春色了,原本乾枯的雙唇泛出豔色,宛如飽受滋潤的嬌嫩花瓣。
杜慎言正處在不知今夕何夕的飄飄然中,手腕上忽然感到一陣溼熱,原本迷離氤氳的雙眸清明過來,抬眼一看,那妖怪正捧著他的雙手,細細地舔舐他手腕間的傷痕。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