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的頭髮亂篷篷的,就像一隻烏鴉窩架在人腦袋上,並非故意燙髮弄成這樣,而是由於沒空梳理的緣故,加之頭髮遮住了一部分臉,並且光線不合適,距離也很遠,所以我無法看清楚她是人還是鬼。
我大聲問:“那邊的大姐,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婦人的聲音裡明顯透露出疲倦和無力:“這裡是錘子鐮刀小學。”
我心裡咯噔一下。
2012年前後肯定沒有哪所學校會叫這樣動聽的名字,難道我穿越時空回到了幾十年前?
急忙又問:“大姐,現在誰是美國總統?”
只能問美國總統,因為這樣才能夠搞清楚年月,有些自稱很偉大的國家,元首上了臺就堅決不肯休息,非得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才肯消停,有些甚至還不肯乖乖到土裡躺著,而是要呆在透明盒子裡,讓人當神祗一樣供奉著,如果問這些國家的老大是誰,就算得到回答也沒用,根本無法推算年月,誤差太大了。
婦人:“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奧巴馬。”
聽到這樣的回答讓我有些困惑,稍後立即又明白過來,如果對方和我一樣從二十一世紀初穿越回來的話,說出這個熟悉的名字也很正常。
我又問:“現在是哪一年?”
婦人:“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九七四年,也可能是七三年或者七五年,兩年前我看過一張很舊的報紙,根據上面的日期推算到現在,得出這個數目。”
我突然發現,婦人的語聲有些熟悉,跟契娜非常相似,只是顯得有些滄桑,有點兒衰老。
我忍不住問:“是契娜嗎?”
婦人有些驚訝,懷裡的嬰兒差點脫手掉下來,語宣告顯顫抖:“難道你是雷大師?”
我:“我是雷雨揚。”
在其它時空裡遇上了故人,但是我一點也沒的欣喜和激動,只有滿腔的沮喪和絕望。
☆、愁苦
什麼樣的惡鬼,居然有如此本領,能夠把我和契娜弄到這裡來。
我開始大步往前走,打算到契娜面前去,弄清楚現在怎麼一回事。
我不在乎會不會一腳踩空掉到哪裡去,死就死罷,沒什麼可顧慮的。
鞋底接觸到地面的情況與看上去的完全一致,草就是草,石籽和泥土在腳下的感覺沒有什麼不對勁,甚至還能夠看到被驚起的小昆蟲。
到了契娜面前,我看清楚了她的臉。
僅僅只分別了不足十分鐘,卻像是過了幾十年,她蒼老得厲害,頭髮半白半黑,臉上滿是皺紋,比以前瘦了不少,面容愁苦,牙齒少了幾隻,眼神黯淡無光,就像難民營裡毫無希望的那些可憐人一樣,看上去像是五十多歲的鄉下婦人。
她懷裡的嬰兒睜著大大的黑眼睛,好奇地看著我,這是一個漂亮的孩子,不會說話,只會呀呀哇哇地叫。
我喃喃問:“怎麼會這樣?”
契娜有氣無力地說:“我落到這裡有十一年了,一直盼望著你能來救我,等啊,等啊,頭髮都白了,人也老了,為了不被餓死,我吃盡了苦頭,伺候過許多男人,還生了三個孩子,如今你終於出現,但是看著你的狀況似乎並不怎麼好。”
我:“我會設法帶著你回去?”
契娜:“我現在這樣,就算回去又有什麼用?做乞丐嗎?還是撿破爛?你能夠給我辦來低保嗎?就算能夠辦到,一個月兩百多元夠幹什麼。”
我堅決地說:“回去之後,我會養著你,每月給你生活費,讓你可以無憂無慮地過日子。”
我真是這樣打算的,對於此事,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我能力足夠強,措施得當,她就不會落到這裡。
契娜臉上浮現一絲苦澀的笑:“雷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