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曾經說過,讓趙晚宸將自己帶進府裡的人給他看看,但真的見過之後,他反倒不敢輕易在沈朝夕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總覺得若是暴露了痕跡,就再難看到那小子暢快的笑容了。
活了將近五十年的皇帝,第一次在一個半大小子的身上,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快活。
而另一邊,沈朝夕坐上馬車,臉上天真爛漫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
馬車吱吱呀呀碾過車道,搖搖晃晃當中,她漸漸閉上了眼睛。
不論是結識惠安,還是透過惠安認識皇帝,都是一件極其耗費心力的事情。
這兩個人,哪個不是人老成精,皇帝自不必說,惠安能夠以一介凡人之身,活成普通人口中的真佛,自然有幾分自己的本事。
若非沈朝夕是個實打實的神道修士,手段莫測,活的時間又比惠安長了不知道多少,恐怕還未必忽悠得了他。
馬車一到公主府,趙晚宸就聽到動靜迎了上來,她小聲地問道:「我聽說父皇今日去了護國寺……」
沈朝夕在她耳邊小聲道:「成了。」
只要引起皇帝的注意力,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沈朝夕自己再做過多的安排了,皇帝只要對她感興趣,自然會送上門來。
……
「那小子最近在做什麼?」
哪怕是自己的子女,皇帝也從來不吝惜放在他們府中的探子,基本上稍有風吹草動,就能夠吹到他的耳朵裡面去。
福海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對他的心思不說瞭如指掌,至少也摸清了十之八九,因此一聽詢問,很自然地就把沈朝夕最近的動向報了上來。
要說沈朝夕做了什麼事情呢,也沒有,不過就是教訓了幾個紈絝子弟,靠著一手算命的本事,把對方嚇得夠嗆。
「您是不知道,那劉雙全當街縱犬行兇,將百姓們嚇得夠嗆,沈公子跳出去大罵惡犬一番,又同劉雙全講理……」
福海深諳皇帝的心理,幾件本來普普通通的事情,被他講的是妙趣橫生,彷彿親眼所見一般。
皇帝搖頭笑道:「那小子,也不怕惡犬咬他。」
「沈公子智勇無雙,又能同天下生靈溝通,自然不懼惡犬冒犯。」福海適時拍馬屁道。
皇帝點頭,「說的也是,劉家人也該整頓整頓了,當我大興百姓是什麼,是他家子弟的遊園嗎?竟然敢放狗行兇,若是沒有那小子,還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禍。」
福海附和皇帝幾句,垂下眼眸,斂下眼中精光。
他刻意提到劉家人,自然不單單是為了吹捧沈朝夕。
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爭鬥。
當今膝下,皇子們已經接二連三的長成。
除了皇后出的太子,皇貴妃出的二皇子,良妃出的四皇子,淑妃的五皇子以及德妃的九皇子,都是皇位的有力競爭人選。
其中又以出身劉家,生母為皇貴妃的二皇子競爭力最強。
雖然現在皇帝尚且年盛,還不到站隊的時候,但哪邊都不沾就意味著哪邊都得罪,林家人的下場就是對那些投機取巧的人最好的警告,哪怕是身為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福海也怕了。
劉家人是皇帝抬來同皇后孃家打擂臺的人,被捧得不知高低,不論是宮裡的皇貴妃和二皇子,還是宮外的劉家人,早已經飄飄然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哪怕是對皇帝身邊的紅人福海,也沒有半分的尊敬,早就惹得福海不滿,有機會踩一腳的時候,他自然不會放過,還能借著這個機會,朝其他皇子賣個好。
隨意提了幾句劉家,話題便被一筆帶過,皇帝的主要興趣還在沈朝夕的身上。
連帶著她現在的飼主趙晚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