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最後一個回去,再多待幾天也沒差。”睚眥終於開口,卻不是要立刻拎她回龍骸城。
“不可以!我要馬上去!”著急的一方,換成了她。
“你這麼迫不及待想見識龍骸城的廚房鍋鼎?”他失笑問,她急躁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要趕去哪兒湊熱鬧哩,她有沒有弄清楚,這趟回去龍骸城的命運是什麼?
“嗯!”她用力頷首。
“真的不多留幾天?玩過逛過的可以重複多玩幾遍?”
“不要了——我膩了,可以了啦,我不想待在人類城,這裡好無趣……睚眥,我們回海底城去,好不好?”參娃幾乎快哭出來。
睚眥與她互視良久,她雙眼裡全是燦燦水光,淚波滾滾。
不,她不是不知道回龍骸城代表何意。
她很清楚,至少,在他沒將他心中決定告訴她之前,她是清楚的。
回龍骸城,就是她的死期。
明明清楚,還是要去;明明害怕,仍急著要去。
不就是為了他嗎?
睚眥胸臆一股暖息,蔓延開來,真想把這株笨參按進懷裡,叫她自私一點沒關係,不用這麼在乎他的死活,況且,情況並不如她假想中嚴重,遲一些回去,他不會受到任何責罰,了不起僅是被兄弟們笑個兩聲便罷,讓她擔心到快要流下淚來,真是對不起吶。
心,輕易地,被填得滿足,煨得發熱。原來有隻小傢伙,把他看得很重很重,擺在自個兒的前面,也不管自個兒恁地瘦弱,不管自個兒力量夠不夠強大,就像那日為他擋下武乘鳳一鞭的魯莽勇氣,教他折服。
強者爭第一,事事衝前頭,是源自於驕傲和不服輸。
弱者搶出頭,該往別人背後躲的時機,偏偏不知輕重,閃身出來,擋風擋雨擋危險,目的不為奪名爭利,而是那麼單純,想保護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
她是哪一種呢?
顯而易見的答案,柔軟了他的眉眼及嘴角,牽動真誠微笑。
原先在心裡浮沉衡量的打得,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回龍骸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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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用膳時間,小婢為府中貴客送來飯菜,房門虛掩,她在門外喚了好幾聲,遲遲未得迴音,只好失禮地推門入內。
裡頭誰也沒有。
桌上一個小銅鈴,壓住薄薄信箋,她約略瞟過,飯菜朝桌上一擱,抓起信箋便往外頭衝,嘴裡嚷著:“未、未來姑爺跑掉了——”
未來姑爺跑掉算啥大事?信箋一路讀下來,越到後頭才越是令人吃驚。
大廳上,武緯文接過小婢呈上的信,瀏覽閱讀,大意提及她與龍二要走了,不用找他們,也不可能找到他們——一個不甘願的未來女婿會偷跑,武緯文並沒有太驚訝,只是信箋最末幾行到底在寫啥鬼呀?!
武緯文放下信箋,一臉愕然茫然,轉向義弟楚燦和寶貝愛女武乘鳳。
“信上說……要你們兩個幸福美滿,共同打敗惡勢力……什麼意思?”比起乘龍快婿跑了這等小事,區區幾行,才叫嚴重。
這參娃,走都走了,還留下書信把武乘鳳與楚燦的秘密情事給大刺刺揭露!
“爹!”武乘鳳立刻身一跪、頭一磕,既然有人替她開了頭,她也不想再瞞,乾脆趁此機會攤開來說:“求爹成全我和楚叔叔!鳳兒愛慕楚叔叔許久,這輩子非他不嫁!”
女方大膽示愛,男方豈能冷眼旁觀。
“大哥,是小弟不對,一切皆是情難自禁,大哥若要罰,罰小弟便是,不要為難鳳兒——”
武緯文嘴巴微張,完全閉不起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