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忘記了他是誰，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種割裂的感覺，讓江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煩躁。

加上週邊無數呢喃的聲音，夾雜著無窮無盡的嘶吼，好像有無數個人在他耳邊聒噪，更是讓他莫名火起，呼吸緊促，身體變得更加腫脹，恐怖的筋肉血管，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姿態在擴張。

“江陽！”

一聲輕喝響徹在腦海深處，柳神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傳來，也只是這一聲，被江陽聽到。

江陽即將崩潰的神智瞬間凝滯。

豆大的冷汗瞬間從江陽身上冒了出來。

很顯然，剛才他差點就被肉山給“同化”了。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江陽的神智迴歸，肉山蠕動的幅度更加恐怖，一聲聲歇斯底里的怒吼，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痛苦、哀嚎，不甘和狂怒。

無數負面情緒如同狂風一樣席捲著江陽本就搖擺不定的神智。

江陽好不容易守下來的靈臺，再一次搖搖欲墜。

這一次，就連道宮內的柳神都變了臉色，似乎在說些什麼，卻完全無法傳到江陽耳朵裡。

片刻之後，柳神神色漸漸變得凝重，幽幽一嘆，望著江陽有些惋惜的說道：“最終……還是堅持不住嗎？”

似乎這才是正常的，畢竟這方天地，已經被扭曲力量所侵蝕，而且是長達十幾萬年的侵蝕，看似正常，實則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徹底的崩潰。

“天機仙人？”柳神緩緩抬頭，皺了皺眉，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個名字，陷入迷茫之中，最終又是幽幽一嘆，身體越來越淡。

就在這個時候，江陽忽然咧嘴一笑，說道：“找到你了。”

苦海道宮內，柳神渾身一震，詫異的看向江陽。

他竟然堅持下來了？

不，他竟然是故意的。

看到江陽臉上的表情，饒是以柳神的心境都未免有些生氣，他是怎麼敢的啊，拿自己的神智去賭天上的那位存在？

沒等柳神反應過來，江陽的身形忽然一閃而過，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肉山的最深處一個角落。

這裡盤膝坐著一個形如枯槁的老者，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白色的觸鬚，如同頭髮一樣長達數十丈的觸鬚連線在無數的肉塊之上。

這些肉塊蠕動之間，緩緩變化著形狀，像是在吸取老者身上的養分，又像是在維持老者的生命。

老者緩緩抬起頭，睜開滿是灰色的眸子，形狀並不猙獰，卻讓人心底生寒。

江陽的身形漸漸恢復正常，慢慢走到老者身邊蹲了下來，靜靜的、仔仔細細的觀察老者。

老者忽然咧嘴噴出無數的白色觸鬚，向著江陽面門激射而來。

嚇了一跳的江陽順手一個大逼鬥抽了過去。

“草，嚇死道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