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綠雲的瞭解,覺得綠雲很有可能會把她去打探訊息的事情告訴書香。而夏竹剛剛和老夫人說了從綠雲那裡聽來的話才不多久,書香就來跟老夫人說話,這也堅定了她的想法。
所以,她知道書香一定知道這次是她跟老夫人面前說的壞話。
而老夫人,竟然把她交給了書香處置?
夏竹眼淚撲簌簌地落了下來,不過這不是對寧府不捨的淚,而是害怕的眼淚。
書香一定會藉此報復她的。夏竹絕望地想著。
書香面色複雜地看著夏竹,凝重地點了點頭:“是,孫媳婦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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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夫人咳嗽了兩聲,進了房。
老夫人向寧夫人點點頭:“彆著了涼,快坐吧。”
夏蕊端上滾燙的茶來,彩蝶給寧夫人漸冷的手爐裡換了炭。
雖然是是初春,寧夫人卻還要抱著手爐。
老夫人看著寧夫人憔悴的神色,斟酌著開口:“你既然病著,就不要再操心府裡的事了。”
寧夫人一怔,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吩咐她讓出管家的權力?這樣說也太開門見山了吧。
還是暗示她書香的事情已有了定論?難道老夫人就這麼偏心書香,竟然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由著書香把一千兩銀子拿去貼補孃家。
看著寧夫人陰晴不定的神情,老夫人說道:“書香的事我已經問過了,原來是沈府想開鋪子,書香跟致遠說了,致遠就拿了一千兩銀子去入了份子。總歸是一家人,照看些也沒什麼。若是將來生意好了,致遠他們添了進項,也是好事。何況現在致遠正和沈老爺在運河上當差,多幫襯些也是好的。”
寧夫人聽得心漸漸沉了下去。
老夫人這話分明就是在迴護書香。
還解釋是寧致遠的主意,要不是因為書香,寧致遠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拿出來一千兩銀子給沈家。
什麼入了份子,從來也沒聽說過二房有心思要開鋪子,就算入份子又懂得什麼?還不是都是沈家的生意,跟寧家又有何干?
寧夫人憤憤地想著,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寧致達沒了,連個子嗣也沒留下,寧若霞即將出嫁。在寧府裡,她現在能依靠的唯有老夫人。寧夫人還沒有這麼愚蠢,想要得罪老夫人。
這件事情,老夫人既然已經插手,就說明已經蓋棺定論。肯叫她過來解釋,已經是給了寧夫人天大的面子。
可是要寧夫人跟著附和,寧夫人又實在不知如何應對,索性沉默下去。
老夫人自然知道寧夫人心裡不舒坦,好容易抓到了書香的把柄,卻被老夫人輕輕巧巧地揭了過去,寧夫人難免失落。
可是這件事。老夫人不得不這樣說。
何況,一開始也是因為寧夫人想要尋書香的錯處,才特意來老夫人面前說書香的不是。
說到底還是為了掌家的事。
寧夫人病了這許久,看著雖然仍舊虛弱,卻已經是見好了,眼看著身子要痊癒,奪回掌家的權力自然也是迫在眉睫。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若是二房出了一點兒差錯。寧夫人都不會放過,甚至會小題大做。
可是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卻又被老夫人輕描淡寫地放過了。
寧夫人這樣不說話,自然是覺得老夫人處置不公了。
老夫人也是覺得為難,寧夫人掌家那麼多年,忽然讓她就這麼丟掉了地位。難免心有芥蒂。但是如今寧府是大房失勢,又人丁凋落。二房的寧致遠襲了爵,書香掌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既然兩者只能取其一,該說的話。不如早些說明白了才好。
否則寧夫人只怕會一直惦記著此事,還不知要生出什麼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