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家的一二三都到齊了,最後那個是誰,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胸中的火氣騰地一下燃著了,陰險小人卑鄙無恥!又趁人之危故技重施!移花接木,挑撥離間,借刀殺人向來是他的拿手好戲!
反反覆覆充斥在腦子裡的景象都是血如泉湧的青陽。心口驟然刀割般的疼,忙捏緊了身側的衣襬穩住,雙眸怨毒的眯起,一步步邁向緘口不語的禹蒼。
“呵,我們的徵夷大元帥這麼快便‘凱旋’回來了呢~恭喜恭喜,怎麼就沒有馬革裹屍,死在那邊呢?也好賺個忠烈的諡號,名垂青史啊……”
我垂眸睥睨著他兀自冷笑,氣氛因我的話頓時冷凝成寒冬臘月,一旁的兄弟三人甚至同時站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瞪著我。我卻不管,心中一腔不平的怨怒無處發洩。
“說罷,禹大元帥,這次又要把瑞凰怎麼樣呢?”我趨身靠近他耳畔,掩唇嬌媚的吃吃低笑道,“是再次禁錮我讓我為你誕下禹氏子孫,還是——”指甲輕輕點了點那泛著血光的刀身,“用這把殺了真乾國太子的刀,也斬殺了我呢?”
他猛然抬起頭來,伴著金鈴叮鈴的一聲,面具後銳利的眸光一現,揚手便把我推飛了出去。
“啊!”我不及反應的吃痛一聲,單薄的身子重重的撞進一堵肉牆裡方停下,竟是禹蓮接住了我。
只見他慢慢的站了起來,單手解下了面具,“況後家的小丫頭,你以為我是誰?”洋溢著絲竹般悅耳的嗓音冰冷傲慢。 我張口結舌的徹底呆住。面具下的臉不是想象中的那朵風姿妖嬈的桃花。那人明顯年紀大很多,滿臉的鬍鬚,俯看螻蟻般的施恩眼神,見一次就絕對忘不掉的那不可一世的唯我姿態。
“禹讓?!”
絕沒想到這老頭會為了我這小小的公主移尊大駕,禹家已經瘋狂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了麼?!
彷彿看穿了我的跌宕起伏的驚疑情緒,他哼哼狂笑,“放心吧小公主,老臣不會傷害您,也不敢傷害您。老臣此番大費周章邀請公主到舍下實為公主與犬子禹蒼的終身大事而迫不得已為之。現下府中喜堂已然佈置好,閤家上下只等公主駕臨拜堂成親了。不對,正確來說,應該是,只等公主駕臨為我兒沖喜了。”
“什麼……意思?”
“說你笨你還真夠蠢的,沖喜你不明白麼?”禹蓮鄙夷的白了我好幾眼,見我滿目不安的看向他,又“切”了句別過頭去,悶聲哀嘆道:“四弟受了傷,蠻重的,不知能否熬得過,便是現在昏迷不醒中他也一心念著你,全都是因為你,所以你必須負責救活他。”
“…………”〃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撫額苦笑,已說不清這心中翻騰的情緒是是苦還是愁了。
84【二度開花】'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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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一聲竭力壓抑痛苦的呻吟。
我猛然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坐在椅子裡睡著了。揉揉眼,緩緩站起身,髮辮隨著動作滑過肩膀,垂在胸前……不簪半個釵環的長辮之所以如此素潔是因為髮簪的末端太過尖銳,極容易不小心被用作利刃殺人於無形。
抬起胳膊,露出一節藕臂,八分長短的寬大的袖袍只及肘下一寸處——這樣,類似於剪子錐子馬蹄針之類的東西也就無法藏匿其中了;精心保養了許久的青蔥長甲齊根剪斷,被修剪成圓潤的半月形——當然,這也是出於安全的考慮,起碼大大降低了戳瞎某人眼睛的機率。
拇指與中指輕輕相抵,捻成優雅的花指,攢起一方亞白手巾的兩角輕輕的浸入金質的四魚鴛鴦盆中,微涼的清水在打磨如鏡的金盆中流轉點點的波光,我覺得刺目的眯起了眼,將手巾前後蕩了幾蕩,收起,無骨的手指嬌不盛力的擰了幾下,展開,折成長方形。回身便向睡在墨白山水帳下的某人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