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王貴人不是在胡說“他們只是說非常危險，所以我最好想清楚。”

“哈哈哈，危險。不，是極端的痛苦。你知道元靈多少年才會從母體內產下呢？”

“懷有妖胎的話是三年零六個月，怎麼，不對嗎？”

“人類的普通女人懷上妖怪的孩子是需要三年零六個月，可是你想懷的是一個死去的半妖的元靈。最少六十年，多則數千年數萬年它都有可能不出世。”

“什麼？怎麼會這樣？”王妮一下楞了，這完全出乎她的想象。

“而且孕育它需要強烈的生命氣息。如果你要得到足夠他成型的生命氣息你就只有不停的吞噬別的生命的靈魂。人類的靈魂是最好的，其次妖怪的也不錯。也就是說你將成為一個以人類為食的妖怪。”

“我已經吃了上千人，再吃多少也無所謂。”

“那你知道妖怪到一定程度就會放棄以人類為食嗎？”

“知道，蘇姐姐就不吃人。她用不著了，不過你還是吃人的妖怪。”

“那是因為我的身體需要人類女性的血肉來重生，當我的身體復員後我就不會吃人了。或者說我會盡量少吃人。”

王妮不相信的看著王貴人“少騙人了，你這種殘忍的妖怪怎麼會停止吃人呢？不要說你還有同情和憐憫之心。”

“哈哈，當然沒有，任何妖怪也沒有同情和憐憫這種無聊的感情。原因是人類懷有念，被吃掉的人類的怨念會集中在殺他們的人身上。隨著被吃掉的人數增加，這種念力會越來越大，到最後會將被念所付的生命將會失去所有的理智，成為無法修行只有單純食慾的怪物。那時，這個怪物會將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吞噬掉。”

“我不管後果，我只知道我必須讓它生下來，為此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王貴人看著王妮突然笑了。王妮不禁感到很尷尬，“你這魔女笑什麼？”

“你很象妲己姐姐，真的很象。任性，狂妄，冷酷，口是心非，做事情從來不記後果，怪不得你要做妖，你象妖多過象人。”

“你是在罵我嗎？”

王貴人手中光華一閃，出現了一面玉石琵琶。“我給你奏一曲好嗎？”

王妮本來想說不要，但是轉念一想“在這裡這麼無聊，她既然願意給自己表演就聽聽打發時間吧。”

琵琶聲音悠悠響起，聲音九轉，激昂處，宛如狂風暴雨，兇雷怒電。低婉處，王妮似乎聽到了一草一木的呻吟歌唱。彈著彈著節奏漸漸加快，聲音也如同驚天動地一樣。鑼聲，鼓聲，人的悲鳴聲，吶喊聲，武器的撞擊聲，馬的奔跑聲，戰車的滾動聲，弓箭劃破空氣的厲嘯聲，旗幟在風中的捲動聲。這無數種聲音交錯在一起被琵琶聲淋漓盡致的演奏了出來。王妮閉上眼睛自己似乎是身處一個古代的戰場中，幾乎可以感覺到鮮血在自己的身體下流動成河。

琵琶聲嘎然停止，慢慢的，慢慢的，一綹若有若無的聲音響起。變成了無數人的哭泣聲，接著是一片火焰焚燒聲。然後聲音漸漸的陷入幽怨空明，王妮感覺到自己身處在潮溼黑暗的地下，心中湧起了對世間一切的詛咒。可是在這無限黑暗的憎恨中，卻有一絲亮麗的存在。王妮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紅衣的豔麗女人在一片混沌的天地間無拘無束的自由狂舞，放聲大笑。琵琶聲中的黑暗，孤獨，憎恨，都漸漸的消失了。只剩下對這個女人的思念充斥於天地萬物之間。

琵琶聲終於停了下來，好半天王妮才張開眼睛。淚水已經把衣服滴溼了，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從琵琶聲中蘊涵著的無限的痛苦憂傷來看，王貴人也不過是個寂寞的生命而已。王妮卻驚訝的看到王貴人臉上也掛著淚珠，“你為什麼會哭？蘇姐姐說過妖怪是不會流淚的。”

“你知道我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