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身孕跟抱了個金雞蛋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嬌貴呢。”郎氏扯著帕子哼道。
“可不就是抱了個金雞蛋嗎?”齊佳氏往繃子上紮了一針;“宮裡的惠妃娘娘、良嬪娘娘隔三岔五就給賞下東西;福晉為顯賢惠;上好的緞子、吃食、火炭都先往她那兒送去;更別提爺了,天天看望;真是羨煞旁人。”
“你倒是淡然。”郎氏斜睨了齊佳氏一眼。
“不然還能怎樣?”齊佳氏拿起剪子剪斷絲線;“你瞅瞅人家側福晉;穩如泰山,壓根就沒想著跟詹氏計較那麼多。咱們在這兒急得跳腳又有什麼用;就能讓詹氏這一胎不保嗎?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蹦躂得越厲害;仔細摔得越慘。”
“你!”郎氏“啪”地一下狠拍桌子,“胡說八道!”
看著郎氏被戳穿了小心思氣急敗壞離開的樣子,齊佳氏不屑地笑了笑,將繃子上繡好的萬子千孫圖案取下來,隨手交給一邊的竹茹:“收起來吧,等明兒裁一段大紅緞子來,我給做成荷包送去給詹姐姐。”
“主子真的一點都不著急麼?”竹茹問道,“八爺說了,詹格格這一胎只要平安誕下孩子,便要請立她為庶福晉。雖說並非能上玉牒的名分,可到底也會壓了主子一頭呀。詹格格看著溫順,誰能擔保她一得勢不會仗勢欺人呢?”
“那我能怎麼樣,使計讓詹氏這一胎流掉麼?”齊佳氏看了竹茹一眼,“正如我跟郎氏說的那樣,蹦躂得越厲害的,跌得肯定很慘。你是打小跟在我身邊,我知道你為我好,可咱們都知道福晉是什麼心思,她現在巴不得有人出面替她料理了詹氏,我要是去做了出頭椽子,豈不是正合了福晉的心意?到時候事情敗露,受罪的便是我自個兒了。”
“那主子就這樣看著?”竹茹還有些不甘心。
“你瞧瞧今日郎氏的做派就知道,肯定有人比我更坐不住的。”齊佳氏抿了一口茶,“等著五個月後太醫診脈能診出孩子是男是女,到時候就更有戲好看了。”
“主子也是想坐山觀虎鬥,故而剛剛才激怒郎格格。”竹茹試探道。
“也不說激怒。”齊佳氏哼笑了一聲,“就許她來挑撥我,我又為什麼不能反擊回去?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得看我入不入這個圈套。”
“主子英明。”竹茹連忙恭維道。
“不是我英明,都是跟著側福晉學習罷了。沒事兒多看看側福晉的做派,才知道什麼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齊佳氏吃了兩口點心又拿起繃子,“側福晉最疼愛就是小格格,聽說小格格喜歡布偶,你給我配好繡線,我給小格格縫個布老虎送過去。”
“是。”竹茹連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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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佳氏送來的布偶,琬寧讓奶嬤嬤們仔細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才敢放到瑚圖裡身邊讓她耍著玩。眼看著詹氏的院子被護得滴水不漏,郭絡羅氏臉上的神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如果不是因為太后的壽辰將近,這段時間不宜動手,只怕早就有人忍不住開始行動了。
“聽說太后壽辰那日想見見詹格格,故而特意特意派遣身邊的嬤嬤來傳話。”琥珀給琬寧倒了一杯茶,“這倒是新鮮。按理說太后壽辰宴席也就只有福晉跟側福晉可以出席,沒想到太后娘娘倒是惦記起了詹格格,破例許她出席。只是如果她要就座,也不知道內務府的人要怎麼安排。”
“太后是惦記詹氏肚子裡的孩子吧。”琬寧說道,“至於怎麼安排她的座位,也不是需要我們操心的問題了。我倒是十分好奇,福晉現在是什麼心情的。”關於詹氏是如何懷上這一胎,琬寧略略打聽也不難問出來。郭絡羅氏跟前世一樣給投靠自己的侍妾送去避子湯,每次伺候完胤禩後都必須喝一碗,沒想到詹氏倒是膽大心細,居然偷偷停了避子湯懷上這一胎,郭絡羅氏不氣得炸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