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熱啊?”老爹耳背的情況很嚴重,一手擱在耳邊扯開嗓門問道。
“我──不──熱!”他好氣又好笑,但還是配合地提高聲量。“不熱啦!”
“哎喲,大爺,你不用這麼大聲,我又不是耳背。”老爹忍不住抱怨道:“年輕人說話便說話,用得著用吼的嗎?嚇死了老人家豈不罪過,何況我還沒來得及幫你們熬薑湯哪!”
莫飛突然覺得頭好痛,“老爹,總之我不熱。”
“什麼?你說什麼?”老爹又把手圈放在耳朵邊,隨即咕咕噥噥道:“怎麼一下子又說話像螞蟻了……剛才還說什麼不熱呢,明明臉紅得跟關公似的……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說話口是心非不幹不脆不清不楚的,到底想怎樣嘛?”
莫飛滿心無力。
再跟老爹說下去,他真怕自己會失控掐住老人家的脖子狂叫。
就跟來時一樣,老爹又突然離開了,還是沒關門。
莫飛覺得自己都快瘋了,強忍著揪頭髮的衝動,走過去關上門,並不忘落了閂。
“真是亂七八糟,亂七八糟。”他嘀嘀咕咕,回來繼續做那辣手摧花……呃,是慈善功德的好事。
輕輕解開自頸項到底的一排盤扣,溼重的青色棉襖霎時松敞開來,露出她粉橘色的棉布中衣。
他英挺的臉龐越來越紅,修長的手指越來越不靈活,從來就沒這麼笨手笨腳過……可是不聽話的手指還算是小事,他狂悸猛跳的心臟都快打嘴巴里蹦出來了,這才叫嚴重呢!
“莫飛,你切記,這不是你的本意,這也不是你自願的,聖人有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不是,是君子坐懷不亂,分當所為,還有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記住!你雖然是在脫她的衣裳,但其實不是真的在脫她的衣裳……”他不斷喃喃自語,俊臉紅得跟塊燒紅了的玉石似的,手邊抖邊脫邊道:“還有,你千萬記著她雖然是個騙子,騙了你的錢和你的感情……啊,是同情!同情!但是你決計不能要她欠債肉償……”
要命了,他都快瘋掉了,整個腦袋亂烘烘的不知想到哪兒去了。
莫飛終於費盡力氣又幫她脫掉溼掉的中衣,在心裡祈求老天千萬別讓她雪白色的單衣也溼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他顫抖的手飛快地摸了摸她的袖子,發覺單衣也溼了,在這一剎那他真想呼爹喚娘哭天搶地!
男女授受不親,男女授受不親啊,可偏偏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只得再幫她脫掉單衣,露出她渾圓瑩然的肩頭和粉嫩的雙臂,以及僅著一抹翠綠肚兜的滑膩肌膚。
噗地!他的鼻血熱熱的狂噴了出來。
“不、不行了──”他像被燙著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把棉被整個蓋到她身上,然後強忍著脹痛的下身和狂悸的心衝出房間。
半個時辰後,鼻孔裡塞了兩球草紙的莫飛這才慢慢地晃進房間。
他小心翼翼,深怕吵醒了她地來到床邊,彎下腰來端詳著她熟睡的小臉,然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的臉色恢復紅潤,又是嫩嫩得像顆小桃子,呼吸均勻規律,彷佛沉浸在一個甜甜的夢境裡。
有誰知道這樣一個狀似可愛無辜的姑娘,骨子裡其實是個騙死人不償命的大騙子?!
“我應該把你扭送官府才是。”他拖了張團凳在床邊坐下,皺著眉頭自言自語。
可是見她此刻酣睡得像個孩子一樣,他又覺得她有點無害了。
“莫飛,你是堂堂春風寨的二寨主,居然屢次被個小騙子唬弄得團團轉,你丟人不丟人?現在還心軟個什麼?應當立時就將她帶去投官,免得以後再有無辜百姓受騙,你這樣也是做功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