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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自己十足地悲哀,有著這樣的一個妻子,這樣的一段婚姻,悲哀啊!悲哀——十足戲劇化的抽象名詞。

而他最大的悲哀,竟是他依然把她放在心中最悸動的那個角落,一如初見她時對她的愛戀。

商濤帆嘆了口長長的氣,轉身坐回正對著電視機的沙發,無意識地盯著已無畫面的熒幕。

甫認識杜亞芙,原以為她不顯露感情的臉龐,只是她防禦的一道面具。只是她良好的家教讓她有些拘束罷了,他認為這完全不會影響到他對她的熱愛,在他的眼中,她是絕絕對對的冰雪聰明,而她無意流露出的脆弱,更讓他憐惜。身為外交官之女的杜亞芙,輕易而不費力地收服了他那顆漂浮多年的心。

而他,自認為可以融化她臉上的冷漠;畢竟他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地動過心,不曾對一個女子的才智如此地佩服過。

因此,才認識她一個月,他們就在雙方家長的祝福下走進了結婚禮堂。

當時,他真的很認真——認真地一如初戀的男孩一般的——認為她會改變的,會因為感受到他的愛而改變,他一個遊戲人間的情種,都可以為她駐足,停止了狩豔的腳步,她當然也會為他而有所改變。

“哈!”商濤帆將身子往後整個癱向沙發,頭頸疲憊地靠著沙發背上。

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四年前改變的人,是他。四年後,依舊是他。

關於她那已經完全掩蓋住真實情緒的面具個性與他們婚後一個月即陷入冷局的婚姻,他早該絕望了,不是嗎?

那他又何必孤坐在這,任傷害一次次的重複。任胸口一陣陣的難受?又何必拿出當年結婚時的錄影帶出來自虐一番?

為什麼?

因為你嫉爐——

一個聲音,狠狠地刺向商濤帆的腦子。

是的,他嫉妒,嫉妒得接近瘋狂。

打從今天下午,他開車經過“九華”飯店,偶一回頭竟看到她漾著開心的淺笑和臺灣赫赫有名的律師龔允中走入大廳後,嫉妒就如影隨形地依附著他。

商濤帆坐起了身,拳頭握緊至指關節發白、青筋畢現。

和那個律師在一起,她不再只是嘴角微揚的應付式笑容,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實笑容。他知道那種笑容,因為那是她最接近真心的表情了——在他們交往及新婚不久時,她總是帶點靦腆地對他露出迷人笑靨。那是他回憶中最美好的一段,而他一直認為她的那種笑容只該出現在他面前,只屬於他一人。

所以,杜亞芙不該對那個男人笑得如此該死甜美!

她面具下的真心,只有他才能佔領。

商濤帆咬著牙根,起身在室內踱起步來,隨手點燃一根菸,抿在嘴邊。

他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海上城堡“風威”,他的海運公司、貨運船隊,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航業代表。只是就在“風威”成功地穩拿全球海航線,立於不敗之地時,他的婚姻卻是一艘正在逐步浸水而即將沉沒的船隻。

不是沒想過改善這種關係,只是杜亞芙卻怎麼也放不開,她的良好教養讓她甚至連吵起架來,都有種不屑與人爭執的氣質,即使她心裡頭有難過的事,她還是平平靜靜,不慌不亂,彷彿是個沒有七情六慾的人。

好一個相敬如賓!他不滿地自鼻腔中冷哼了一聲。

他們夫婦倆是相敬如賓沒錯,杜亞芙對他的態度和對待一個賓客毫無二樣。除了客氣之外,還是客氣——天寒會“請”他加衣,晚歸會禮貌他說聲“對不起”。

然而在她看似和悅的行為下,他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心。

三年前,當他再也無法忍受杜亞芙的冷漠時,他開始蓄意地在外頭花天酒地,帶著點賭氣的試探心理,想逼出她的真實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