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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張一頓時感到渾身一陣虛弱,她趕緊扶住沙發坐下,回想起有關這個孩子的點點滴滴起來。
在張玉才3歲的時候丈夫劉波就離開了自己,跟個年輕的女人跑了,那時家裡條件剛有好轉,劉波的離開又給了她的生活重重一擊。她本是農村人,跟著表哥姐出來打工,只想在城裡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過上和農村不一樣的生活。結果,剛到紡織廠工作的她就被劉波看中,對其窮追猛追。那時的張一年輕漂亮,雖然在農村長大,由於母親是支援農村建設的老師,從小在母親的薰陶下對夢想與追求的見解就比別的孩子高一些,但是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而且十分重男輕女,非要母親給他生個男孩出來。母親的第2個孩子是個女孩,聽母親說比自己還要漂亮,可是在2歲的時候得病死了,母親傷心欲絕,父親卻還在做他的兒子夢,母親不願再生,父親強迫她再生一個,於是一年以後張一有了弟弟張亮。張一經常問母親為什麼要嫁給父親,母親總是笑而不答,張一說,媽,你為何不嫁給一起來教書的男人或者回城裡去,母親說,自己在城裡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回去也沒有意思,況且在這個地方已經教書這麼多年,已經對這兒的山水有了感情,也就不想回去了,至於你爸爸,也是因為他對我好,曾經對我窮追猛追過。想到窮追猛追這個詞,張一不禁感嘆,女人太經不住誘惑了。
家鄉的山水真的很美,所以母親才說對它有了感情。那是一塊未開發的淨土,農民都是靠耕種為生,連化肥。農藥都很少用呢,可能那時候人窮吧,所以窮也有窮的好。沒有工廠的汙染,沒有城市的喧囂,沒有人群的壓力,村裡的小孩都是極幸福的,他們可玩的花樣可多了。什麼抓小魚釣小蝦,什麼捕蜻蜓養蝌蚪,沒事時可以到田野裡睡一覺,保證沒人能找的到你,餓了隨便摘幾個鄰居樹上的水果,也沒有人會說你。張一雖然不得父親的寵愛,倒也活的自由自在,她和村子裡的小孩到處玩,就沒有她不敢去的地方,比起城裡的孩子們雖然衣著整潔乾淨但是受到太多束縛的生活要幸福多了。
天是故鄉的最藍,水是故鄉的最清,人是故鄉的最純,張一一直這樣默默地想,後來為了供弟弟上學她就綴學了,放棄了她熱愛的文學,開始做事賺錢,雖然跟在母親身邊打雜賺錢並不太累,但是張一一直惦記著外面的世界,她想出去看一看,城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為什麼身邊的人紛紛去那裡打工,有的甚至一去不回,她不顧母親和父親的反對,和表哥姐姐們一起來到了城裡。
到了城裡,太多的誘惑擺在眼前,有太多原來沒聽說過的沒見過的東西等著自己去嘗試,但是必須要有錢,於是賺錢成了張一唯一的生活目標和動力。
張一跟著表姐們進了紡織廠,這所紡織廠號稱是這個地方最大的一個,而且表姐們說紡織是女人乾的活,一定適合張一,於是張一自豪起來,比起還在農村種地自己縫補舊布的女人們來說,自己強多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幸運,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在城裡找到工作,還是個穩定的女性化的呢。
但是她去了廠子才發現這個工作遠不像想象中的那麼輕鬆。這裡很封閉,四面都是白牆,沒有任何區域的劃分,整個一個長方體箱子,一排排整齊排列的紡織機像等待操縱的機器怪物,讓她聯想到可能被割掉手指什麼的,布匹的廢料零星地散落在地上,可能是清潔工不盡責吧,她這樣想著,又重新操起了信心,就憑我的聰明靈巧,這些怪物會被我馴服的,她開始了工作。是一個熟練的中年婦女給她做的示範,她突然發現很簡單,只是重複如一的操作,心裡暗暗高興了起來。終於輪到她上手了,她撫摩著白白的繃直的線,開始紡,後來她的動作越來越熟練,可以不用眼睛盯著就能操作自如,這時她的眼睛開始不聽使喚,觀察起別處來,向左瞟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