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給銀色的月,月下突兀地出現一位身著黃色衣衫的少女。寬大的白紗淺露垂到胸前背後,無人可見她的相貌。柔弱的身姿像是凋零風中的一朵小花,身後僵硬又陰暗的參天樹林成了惹眼的對照,把她弱不禁風的一面襯托的淋漓盡致。
她獨自在夜的無邊茫茫中行走。
“兩位公子萬福,小女子探父急行一日,飢寒交迫,不知是否能向公子討口水喝?”少女上前作揖問候,靜待回答。
“呦呵,原來是個姑娘。”錦袍男子壞笑,兩眼閃閃發光:“行行,沒問題,過來啊。”邊說邊將盛水的竹筒取出來,又把一兜子純金器皿往背後推了推,不想讓她看見,語調愈發輕佻,“都說男女授受不親,這竹筒可是我用過的,姑娘不嫌棄?準備在我的唇印上親上一口?”
無恥的調戲!
虧你道貌岸然,知不知羞?十足的偽君子啊!
少女邁向篝火的腳步止住,寬大的淺露,細膩的白紗,遮住了她的面孔,無人可見她的表情。
“公子真是說笑,休要折煞小女子了。”話音有些尷尬,壓抑著慍怒。
但是沒有閨閣少女的羞澀。
若她心裡還殘留著點兒大家閨秀的風範,斷斷不會獨自一人在充斥著狼蟲虎豹的黑森林裡行走。若是她心裡還保留著三從四德的寥寥字跡,鐵定羞著臉轉頭跑掉。
她不急不慢,開口繼續道:“那這位公子呢?”邊說眼光瞥向保持沉默的另一人,她眉梢一挑,笑開顏來:“這位姐姐,何故一副男人裝扮?不知小妹能否討口水喝。”
我只得褪下帽兜。
好厲害一雙眼睛!我捂得嚴嚴實實,都沒給她藉著火光看到一絲一毫,她是如何判斷出來我不是男的?
真龍化身的貴族公子也褪下帽兜,眼睛裡含著尖銳的笑意,指著我張口胡說八道:“她雖然是個女的,可是不喜歡男的,喝了她喝過的水你也會變得喜歡女的,你還想喝麼?”
我和黃衣少女都目瞪口呆。什麼男得、女的,反應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胡說些什麼。
真龍,你真的是不放棄任何一個捉弄我的機會啊。我汗顏。
黃衣少女也絕對沒想到真龍會來這麼一句沒頭腦的話,一時間答不上來。半天過去,她略微惱火的聲音依舊好聽,真不知道在真龍百般戲弄之下,她怎麼會有如此好的脾氣:“……這位公子真會說笑……”
真龍一本正經:“沒說笑。要不然她爹孃怎麼放心把閨女交給我帶著在林子裡走夜路?”
我被遺忘在一邊:“……”
黃衫少女盡力平靜,手扶一扶淺露遮好臉:“公子,這位姐姐,小女子只是想討口水喝,何必故意刁難?”
我在心中暗想,這少女自謙之詞修飾的痕跡太過明顯,端莊淑女的調調拔得很高,在真龍的左右攻擊下開始發顫,此刻已經分崩離析,簡單來說,她的面具就快戴不住了。
真龍撫掌笑道:“姑娘過謙了。小女子?有膽量自個兒走進這片黑月森林,女俠都不一定做得出來。”
黃衣少女不答反問道:“不知公子和姐姐這麼晚了在黑月森林裡面做什麼?”雖然相隔有一段距離,她也戴著淺露敷面,我卻明顯能感覺到面紗後面的一雙眼睛定準了真龍腳邊的一袋子純金寶貝。
“我們?哈,也只是歇個腳。”真龍看上去很累很疲倦,伸個懶腰打打呵欠。
“原來公子也是趕路之人。小女子最近聽說江湖上有個喚作‘螭虎龍’的盜賊,因偷了傳說中龍宮裡的寶貝,一夜之間聲名大振,霎時間與‘神偷白虎’齊名。這黑月森林距離傳說中神龍沉睡之地並不遙遠,螭虎龍據說還在附近一帶活動,兩位帶著包裹夜行,可要小心,莫被搶劫了去。”
真龍趕緊拱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