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裡的孩子重視得不得了。
很快,各種打賞都朝著王姨娘的院子裡送過來了,甚至連前不久皇上賞賜的半人高的七彩水晶蓮花燈都給了王姨娘,這等待遇,簡直快與夫人齊平了。
可是,王姨娘非但沒有高興起來,反而用手絹捂著嘴嚶嚶啜泣,侯爺記得大夫的勸告,要事事忍讓著孕婦,便低聲下氣地問她怎麼了。
“婢妾是在哭這個孩子投錯了胎,不該託生在婢妾的肚子裡,嗚嗚嗚……”
“說的又是什麼話?誰敢說不好了?”侯爺佯怒。
王姨娘梨花帶雨地說道:“想到茗哥兒,婢妾就忍不住悲從中來,彷彿看到了這個孩子的將來,若他以後也和茗哥兒一樣處處被人欺負毒害,還不如不要罷了。”
“誰欺負茗哥兒,毒害茗哥兒了?你說給本侯聽。”
“還不就是……”正要說,又止住了,她擦了擦眼淚,抽搐了兩聲,“罷了,不說也罷。說了又能怎樣?侯爺親眼見到的都不願相信,又怎麼會相信婢妾的婦人之言?”
“你是說蔓兒?”侯爺的臉色開始不悅。自從柳姨娘去了之後,他再也沒有管過顧蔓,一是因為愧疚,二是因為愧疚,如眉是被他下令杖斃的,而顧蔓,因為他的次次誤解,父女之間也漸漸產生了間隙。他相信如眉說的話,更相信他親眼看到的:蔓兒確實改變了許多。“你不要多想,今天不是證實了茗兒沒事嗎?好好安胎吧。”
眼看著侯爺因為不悅就要離去,王姨娘心裡一急,又捂著小腹哭天喊地叫了起來,侯爺立刻回到床沿坐下,握著她的雙手問怎麼了?
“好疼,疼死我了,嗚嗚……我不懷了,既然這個孩子的親爹都不在乎他,我也不要了。”
春香聽見哭聲,立刻帶著安胎藥過來,侯爺親手接過,卻被王姨娘一手打翻,侯爺忍著怒氣,只好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春香跪下求道:“侯爺息怒,姨娘有孕在身,萬萬動不得氣啊。”
顧夫人聽到動靜後也去而復返,見狀,勸說道:“侯爺,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動怒呢?看在淑珍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暫且忍一忍吧,先答應了她再說。”
拗不過眾人相求,侯爺最終答應了。
疏清和小離氣憤不過,極力勸顧蔓去找夫人評理,顧蔓沒答應,王姨娘說話雖然難聽,但也是為了茗兒好,哎,說來說去還是那個女配先前給人的陰影太深了。
兩個丫鬟還在那裡為她抱不平,冷不丁看到李嬤嬤和春香一起來了。
“見過四小姐。”兩人臉上帶著極其標準的笑,露出上面的一排牙齒。
難道茗兒真出事了?
顧蔓心裡有些不安,畢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兩人對她如此禮貌。
“四小姐,奴婢二人是受侯府的吩咐而來,王姨娘剛被診斷出有孕,此刻最忌諱小人,而四小姐不久才將柳姨娘的靈位接到自己的院子,又死了貼身丫鬟疏影,所以侯爺的意思是,為避免四小姐身上的煞氣衝撞到王姨娘的肚子,還請四小姐移居到東廂的畫樓。”
疏清即刻皺眉:“畫樓是侯府最偏僻的地方,又陰寒無比,怎麼能讓小姐過去住?”
春香冷笑道:“這是侯爺的意思,憑你一個小小的婢子也敢質問嗎?”
疏清還想為自己的主子爭取,卻被顧蔓攔下來了,“好,我們即刻就搬。”她的神色實在太過平淡,李嬤嬤和春香都不願相信她,便吩咐人抬來凳子,坐在院子裡等著。
顧蔓轉身進屋拿了一塊羊脂纏花玉交到了春香的手裡,並道:“我這兒也沒有什麼好東西,這塊玉你拿回去給姨娘,就說是我的賀禮。”
說罷,又親自指揮丫鬟們收拾包袱去了。
顧蔓帶上的東西並不多,幾件換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