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仰頭大笑,聲若巨雷,直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齊若男與陳敬龍暗自心驚,對視一眼,都想:“他能發出如此巨聲,可見魔力之渾厚。今日只怕我等要盡數命喪在此了!”
那大漢笑了半晌方歇,緩緩點頭,怒笑道:“好,好!敢跟我如此說話,了不起!看來今天不動手,是帶不走他了!”說著全身骨節“啪啪”輕響,顯是正是運轉魔力活動關節,準備出手。
便在此時,忽聽破風聲響,旁邊一道銀光直奔大漢頸間射到。
那大漢不閃不避,連頭都不轉一下,竟好似沒有發現一般;直到那銀光離頸間已不足尺,左手才猛然抬起,快若閃電般用所提包裹迎上那銀光;包裹外面,籠著厚厚一層藍黑色鬥氣。
銀光刺上那藍黑色鬥氣,“噗”一聲輕響,光芒瞬間黯淡消失,露出本質,正是歐陽莫邪的軟劍。那藍黑色半氣厚近半尺,這一劍卻只刺入寸許,連包裹布都不曾破到半點;軟劍劍身在兩方力量撞擊之下,彎起如弓,卻再難稍進分毫。
那大漢手臂向外一揮,歐陽莫邪連退數步,臉上漲的通紅。那大漢怒笑道:“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偷襲我!”歐陽莫邪眼中湧上霧氣,向楚楚看了一眼,顫聲囁嚅道:“我也不想的,是……是她逼我……”那大漢看也不看楚楚一眼,怒笑打斷道:“堂堂男子,居然會受女子逼迫,當真無用已極!你這銳金斗氣,也算不弱,想必是歐陽嘯的子弟吧?他怎會教出你這樣不成器的廢物?”
歐陽莫邪被父親罵慣了“不成器”“廢物”,此時聽大漢罵他,也不放在心上;暗自尋思:“父親不許我仗他名頭解危去難,現在人家認出我的來歷,並不是我說的,可怪不得我!他既然認得父親,我說出身份,他自然不會打我殺我了!”忙壯起膽子問道:“前輩認得家父?”
那大漢恍然道:“原來你是歐陽嘯的二兒子!”歐陽莫邪奇道:“您……您怎知我排行第二?”那大漢道:“你父親去玄武城辦事時,曾帶你哥哥去我家作客。我認得他的大兒子,自然知道你是他二兒子了。”
歐陽莫邪愣道:“玄武城?您是……您是玄武城的洪伯伯?”那大漢微一點頭。
歐陽莫邪語音雖輕,但“玄武城的洪伯伯”這七個字聽進陳敬龍耳中,卻無異於雷霆霹靂,驚心動魄。他臉色大變,厲聲喝道:“你是洪斷山?”
那大漢微微一愣,隨即怒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了,還敢這樣跟我說話,當真狂的可以!難道你真想我將你立斃在此麼?”陳敬龍牙關緊咬,心中只想:“他害的大哥一生孤苦淒涼,此仇豈能不報?”熱血急湧而上,漲的腦袋嗡嗡作響;怒喝一聲,縱身上前,挺槍向洪斷山當胸便刺。
場中眾人,聽說來人竟是當世絕頂高手之一的“俠義刀王”洪斷山,無不震驚;眼見陳敬龍不懼反怒,主動出手,更是大出意料之外。齊若男錯愕之下,反應慢了,來不及將他攔住。
陳敬龍怒氣勃發,這全力一槍,豈是尋常?當真是又快又狠。
洪斷山怒哼一聲,左手抬起,包裹前端正正撞上槍尖。陳敬龍只覺一股柔和力道傳來,將自己槍上力道化解於無形,緊接著又有一股雄渾無比的大力沿著槍身傳來。這一股大力又分成許多層次,前後接踵,重重疊疊,如海濤澎湃,一浪緊接一浪,無止無歇;而每一層力道,又都大的驚人,如萬丈狂浪砸來,具有崩山裂石之能,絕非肉體所能抵擋。
陳敬龍雙臂“咯咯”輕響,似乎便要斷折,胸口劇痛,如中大錘;眼前金星亂閃,口中鮮血狂噴;雙腳離地,身體向後平飛丈許,摔落地上,又接連翻滾數轉,方才停住。
齊若男、楚楚、歐陽莫邪三人齊聲驚呼,快步奔到陳敬龍身邊,檢視他是死是活。
陳敬龍躺在地上,全身骨頭根根都